国内哪些法考培训比较好，世界冠军如何炼成？｜专访中国政法大学空间法代表队

许箴、往往、 Zhu、HAO、해원、八月未央

编者按

中国政法大学在曼弗雷德·拉赫斯国际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中屡创佳绩。自办赛以来，其代表队曾连续九届夺得中国国内赛冠军，数次包揽多项大奖。在国际赛上，中国政法大学空间法赛队于 2020 年获亚太赛联合亚军，于 2021年获亚太赛季军，于 2023 年获亚太赛冠军，顺利进军全球总决赛，并在全球各国航天科技、空间法治专家的注目下，战胜老牌强校德国科隆大学，夺得全球冠军以及最佳书状奖。中国政法大学本次参赛，不仅是国际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数十年以来中国赛队第一次冲出亚太赛区，也是中国赛队首次在英文模拟法庭的世界赛中夺冠。

中国政法大学一路负芒披苇，入海望潮，打破中国赛队的“玻璃天花板”。那么，他们优异成绩的背后有哪些方法和精神供我们学习呢？

“法律竞赛”公众号有幸邀请到 2023 年弗雷德·拉克斯国际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下简称“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中国政法大学(下简称“法大”)的参赛队员和学生教练，分享他们的备赛经验和生活感悟，供广大读者与 学习参考。

一、前期准备

关于候选人的素质和能力，以及如何通过招新流程检验这些素质和能力，教练史思圆表示：“主要是模拟法庭需要的基础素质和能力，比如、英文写作、口头表达、临场应变等等这些在书状和庭辩中需要的能力。我们比较特别的地方在于，我们会考察团队的配合。我们在校内赛的时候就会在课程班中进行分组，并且会再三强调一定要注重团队协作，多多跟自己的队友讨论、沟通，并且考虑最终人选的时候也会把在校内赛中建立起来的合作默契纳入考量因素。经常会出现从校内赛到校队都是队友的情况，比如我和浩洋，琳凌和日昕都是这样。”

本届参赛队员均是第一次参加模拟法庭竞赛。

论及前期准备，鲍汉栋谈到培训模式时表示：“法大会专门开设一个课程班对模拟法庭竞赛队员进行训练。这个课程班从进去时就已开始筛选队员。该班在上半年就已经开始关于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的教学，基本上一周三节课左右。老师会给我们提供系统性的教学，从国际法基础到空间法基础再到写作和法律检索。在结课之后会进行二轮筛选，选出正式的参赛队员。不仅如此，我们学校的空间法队伍有一个良好传统，上一届的队员都会担任学生教练，细致地指导下一届队员的书状以及庭辩。”

谈到选择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的原因，队员们说：“空间法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强项，屡次取得不错的成绩，我们也想继续为学校争得荣誉。并且我们学校有很棒的模拟法庭竞赛氛围，很多师兄师姐会参加模拟法庭，学校也鼓励我们多参加英文模拟法庭。”在谈到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的特殊之处时，他们说：“与其他模拟法庭不同，由于国际法院没有判过外空领域的 case，所以主要研究一般国际法、空间领域的条约、学者的学说、国家实践以及技术资料，对学说会更偏重一些。而且，空间法与很多传统国际法领域交叉，例如国际环境法等，可以说兼具自己领域与其他领域的特色。”

接触每个英文模拟法庭竞赛对于法学生来说都是一次新的学习体验。在谈到入门书籍的时候，队员们推荐《科隆空间法评注》作为基础的教科书以及近年来出版的部分研究前沿问题的手册，例如弗兰斯.冯.德.邓克的手册。

二、书状写作

如前述，国际法院没有关于空间法的判例，因此在引用的判例上，队员们向我们表示：“主要就是检索一般国际法的案例，可以在 ICJ 或者 PCIJ 的官网检索。这跟参加 模拟法庭竞赛几乎是一样的。”

关于文书写作的经验，他们提到：“最重要的就是框架结构要清晰，中国赛队的书状结构是非常清晰的。首先要尽量把标题分得很细，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其次就是再一遍遍地改，仔细雕琢，逐步调整。我们会每周互相改对方的书状，老师和学生教练也会每周给我们改一遍。建议在截止日期前三天定稿，专心把格式全都修改一遍。”

法大教练们也曾获得过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的最佳书状，他们向读者们分享了心得和感悟：“书状写作确实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其精进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思考、研究、检索之后亲自写作，也需要有经验和积累的前辈师友进行点拨和指导。比如最开始写作书状，大家都会参考历年的最佳书状，一开始可能只是单纯的模仿与借鉴，但随着自己不断地进行写作和修改，其实会慢慢发现最佳书状为什么是最佳书状，哪些地方是真正写得出彩和值得学习的国内哪些法考培训比较好，世界冠军如何炼成？｜专访中国政法大学空间法代表队，甚至也有可能发现最佳书状的不足之处。就像虽然我们在国内赛拿过最佳书状，但在亚太赛备赛的过程中还是发现了之前写的书状的不够完善的地方。其实最佳书状更像一个阶段性的认证，书状写作的精进从本质上说是没有尽头的。”

中国法学生在法律英语写作上面几乎都比较头疼，队员们给出了一些建议：“法律英语写作要尽量把句子改短，改通顺。另外，阅读赛题后你会发现赛题有一套自己的语言风格，有它的固定搭配，例如 、 等。也可以学习最佳书状的风格，一开始要多阅读几份去找一下这种风格，大概知道它怎么写，然后一遍遍去改。”

由于每个队员只负责各自部分的书状写作，在提到如何保持行文风格一致时，他们表示：“第一，从逻辑来说，是遵守法律推理的三段论的。第二，通过队员之间相互批改以及师兄师姐批改，我们渐渐地就会朝着法大历年的文风转变。”

在提到撰写 memo 如何润色时，他们说：“第一，注意表述和用词，可以尝试用一些从句，或者用一些状语、介词去使你的书状看起来更流畅。第二，篇幅上一段不超过四行半，一句不超过一行半。第三，切记不要出现中文字符。”

三、庭辩技巧

关于庭辩的经验，队员们提到：“庭辩上的基本表达可以看 上面 的视频，以及空间法历年的决赛视频，学习他们的表达方式和风格。除此之外，就是把稿子背熟，不断地模拟庭辩，随后复盘和改进。”

除此之外，关于模拟庭辩的频率，他们表示：“交书状前，只模拟 oral 或 一个环节，一般一周一次；等到交书状后，就进行完整的模拟，一周一次到两次训练。主要是找师兄师姐和老师给我们训练，每一次练完之后，师兄师姐和老师都会对每个人的刚刚的表现做出一个评价，然后队员根据老师的评价认真记录，修改庭辩稿。”

就庭辩经验而言，黄日昕是国内赛的最佳辩手，卓琳凌则获优秀辩手第一名。黄日昕谈到自己的经验时提到：“我的理解是，在 oral 的过程中，并不是说一定要把自己的稿子说完，而是要让法官有兴趣。你们可能在某一个观点上聊起来了，然后他反复向你追问，然后你去给他答复，进行实质性的交流，他会认为这是一个有效的陈述，哪怕可能你没说完。” 卓琳凌补充道：“我自己的风格是比较偏强势一点的，其他（人的）风格比较娓娓道来，温和细致，刚好和我互补。我觉得每一个 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风格，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发展完善。”

教练阮浩洋不仅是上一届空间法国内赛最佳辩手，还是杰赛普的全球百强辩手，中国赛区最佳书状、最佳辩手，也获得过 FDI 全国一等奖，他也分享了他的经验：“口头辩论环节的评分大概有如下几个要点，对法律和事实的了解程度：对法官问题的回答、风格和仪态、组织和时间管理。想要在庭辩环节取得好成绩的可以在这些方面多努力。不同的模法比赛庭辩形式可能有所差异，但准备的方式是大多是相通的，主要包括口头稿的撰写、准备问题和回答以及模拟庭辩训练。我觉得在准备过程中，一个很好的训练材料就是往届的比赛视频，这类视频都可以在 上找到。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关注这些优秀辩手的陈述方式，回答问题的技巧以及语言、仪态风格等，不断学习、模仿和摸索，最终找到适合自己的庭辩风格和方式。

虽然参加了这么多次模拟法庭，我仍然觉得自己是个新人，可能也是这种新鲜感让我不断尝试新的领域，并能够从中获得乐趣。除了模法给我带来的写作能力和辩论能力的提升，我觉得更重要的是，每次模法体验都是一次了解新领域和专注学习的过程。我在参加这些模法之前，也没预料到自己的人生会和空间法、人道法、投资法这些领域有所交集并产生兴趣。所以如果对某一领域感兴趣或想要有所了解，参加这一领域的模法比赛是一个很有意思也很有成效的学习方式。”

四、收获感悟

在采访的最后，法大队员们分享了参加本次比赛的心路历程：“首先，最大的感触就是如何与压力和解，比赛过程中我们三个人都有很大的压力，要同时应对期末考试、保研还有法考。在整个备赛中，其实我们有几个瞬间特别激动。第一个是国内赛时得知我们入围决赛，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担心最后能不能取得一个好成绩，尤其在上一届还拿了冠军的情况下。第二个是在亚太赛，其实在亚太赛我们是很不自信的，因为我们觉得上一届的师兄师姐很厉害，但他们在亚太赛中面临了很大的阻力，对印度法官的口音很难应对，在理解包括表达上有很大的障碍。我们比赛的心态不是很好。听到我们进入四强时特别激动，觉得难以置信，本来我们已经觉得肯定会被淘汰，结果发现自己竟然晋级了。我们当时是和武大第一次进入到这个决赛，也是空间法亚太赛史第一次两支中国队进决赛，当时国内空间法学界也很激动，创造了历史，那一刻非常的激动。第三个是在全球赛总决赛赛场的时候，在我们前面是国际法院的三位大法官，后面有巨大的一个观众席，坐着各个国家的空间法专家。那一刻压力很大，但是也感到非常荣幸。”

教练们也分享了他们的心得体会，巫雅婷表示：“其实我觉得自己作为学生教练的这段经历非常宝贵，得到了一个从不同视角去重新审视空间法比赛的过程的机会，结合自己参赛的经历还是很有感触的。首先是切实体会到了当时带教我们的师兄师姐的辛苦和付出国内哪些法考培训比较好，我记得当时我们参加完国内赛后，我的带教师姐在微信上给我留言，总结了她带教的感受，我当时看完真的很感动，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温暖。其次，深刻感受到了作为学生教练的获得感和成就感，本次能够一路见证队员们的进步成长，见证他们一路取得优异的成绩直至打破玻璃天花板，站到世界最高舞台并最终获得全球冠军，想到自己作为学生教练也参与了这个过程，让我由衷感到激动和骄傲。”

阮浩洋说：“我觉得最有感触的事情，可能就是见证三位小朋友的成长和蜕变吧。我还记得看他们第一稿书状时心肌梗塞的感觉，书状被修订模式改得一片红，就像当时我参加比赛写第一稿遭受的毒打一样。但后面他们真的付出了很多，刷夜检索，不断打磨，还顶着疫情、期末考、升学等诸多赛外因素的压力，拿到了全球冠军和全球最佳书状。法大赛队一如既往的坚韧和不服输的劲真的让人很感动，我也很骄傲师弟师妹们今年能取得的成绩，他们承载着法大参赛十余年来所有人的遗憾和梦想，走到了最高最远的地方。”

最后史思圆补充道：“大概是今年六月快打亚太赛之前——当时因为一些事情，队员们的情绪都不太好，老师就让我们和他们多谈谈，我就和雅婷一起请他们出来吃饭。他们那个时候看起来都很低迷，我还蛮心疼他们的，就一直试图说一些话来活跃气氛，希望他们能够放轻松一点。我当时跟他们说期待你们到时候拿个冠军回来，但他们的反应都是那种你仿佛在逗我的感觉（现在必须给我封个预言家）。其实当时除去鼓励他们的动机，我是真的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觉得他们一定会克服这一切，有很好的结果的。因为我一直相信，越是遇到了很难的处境的时候，越是代表着会有很好的事情在后面等着。所以当他们真的做到的时候，我有一种人生信条再次被验证了的感觉，而我也真的很欣慰很骄傲，他们的故事成为了这一信条又一非常有力的佐证。所以，希望我们都可以一起持续相信，如果当下很难，那一定是因为在未来有很美好的事情等着你。”

从队员到教练，身份的转变带来的心态变化上，史思圆表示：“首先一个比较显而易见的点是，作为教练肯定没有作为队员压力大，毕竟作为队员的时候，你是书状的第一责任人，所以压力会更大一些。另外一个我感受比较深的点是，我会有一种看得更清楚了的感觉。以前作为队员的时候，我们是写书状的人，是当局者，可能更多会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觉得自己已经论证得很充分，表达得很清楚了，但实际上可能对于读书状的人来说，根本就不能理解你在说些什么，或者完全摸不清你的脉络。而当成为批书状的人时，我就有一种旁观者清的豁然开朗的感觉，突然对之前师兄师姐们告诉我们的一些点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巫雅婷补充道：“自己写书状的时候压力来源于不知道这一稿交上去会得到师兄师姐怎样的评价，训练队员写书状的时候压力来源于不知道打开收到书状文档时会收获怎样的“惊喜”以及该如何给出自己的建议和帮助，大概是这么一个心态变化。”

阮浩洋感叹：“我觉得有一种命运轮回的感觉，在训练队员写书状的时候，常常会看到当初自己的影子，从不知道怎么搭书状框架，怎么运用 IRAC，不知道怎么查资料，到后面能形成一篇完整、逻辑严密的书状，能够从引导者的角度再经历一遍这个过程还蛮有意思的。”

对于想参加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的，队员们给出了自己的鼓励和建议：“空间法是一个非常值得参加的比赛，它没有那么复杂，赛题的篇幅也比较短，且空间法是完全按照国际法院这个这一套体系来走的，所以是一个很适合入门的 moot。参加空间法模拟法庭竞赛入门，可以对国际法有一个更深刻认识，后续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在其他国际法领域深挖。”

教练们也给出了他们的建议：“相较于其他模拟法庭而言，空间法模拟法庭的领域较为小众，因此熟悉相关的法律规范是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目前空间法领域主要规则包括《外空条约》《营救协定》《责任公约》《登记公约》和《月球协定》等，每年的赛题也会围绕这些规则制度展开。想要参加空间法的应当对于这些法律规范和制度框架有所了解，并且可以多阅读相关的评注，例如《科隆空间法评注》。在赛题公布之后，赛队应当围绕赛题中涉及的热点问题，阅读相关学者文章和联合国文件，寻找各国的国家实践。此外，空间法模法比赛的构成是书状写作加上口头庭辩，这一点和其他模法类似，这两部分可以参考其他模拟法庭的备赛经验，这类经验帖在咱们‘法律竞赛’公众号上就有很多，推荐大家多多阅读。”

谈到赛队与个人的未来发展时，队员们表示：“首先，我们虽然很高兴取得了全球赛冠军这样好的成绩，但并不会觉得这是我们人生的顶端，我们才大四，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管是在法律学习还是职业生涯上。简单的说，这将成为简历上精彩的一段，它确实印在了我们的人生历程上，但我们不会止步于此，将继续实现我们下一阶段的目标。”

结语

中国政法大学赛队一路高歌，取得亚太赛和全球赛的冠军，创造了历史，获得了全国学界乃至世界的热烈关注。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如此巨大的成就背后是赛队队员、指导老师、往届队员的辛勤汗水，共同耕耘。他们沉潜于每一篇文献，厚积于每一次互批，在每一次模辩中锤炼与成长，如此步步向前，终至彼岸。即便立于成功的桥头，众口交赞，也依然胜而不骄。他们的成功显示着中国在空间法模拟法庭赛事上的不断进步，鼓舞着不少初涉模法、想要尝试空间法的 。感谢中国政法大学赛队队员分享的宝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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