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在15世纪奴隶贸易展开以后,欧洲人的大部分奴隶都来自非洲,大量的非洲黑人被运往南北美洲,非洲也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奴隶供应地。
刚开始从事奴隶贸易的国家是葡萄牙王国,葡萄牙人从15世纪前半叶就开始了贩卖黑人奴隶的活动,在1450年到1500年的五十年里,葡萄牙人陆续从非洲掠取了大概15万名黑人奴隶,是15、16世纪欧洲最大的奴隶承办商。
但葡萄牙人的奴隶贸易好景不长,因贩奴利润丰厚,西班牙人、尼德兰人(指比利时、荷兰等低地地区的人,原本是西班牙的殖民地,1581年成立尼德兰联省共和国,荷兰省()是尼德兰联省共和国中最大、最富裕且最有权力的省份)很快也加入其中。
尼德兰商人建立的“尼德兰西印度公司”不断侵略葡萄牙人在非洲建立的商栈和堡垒,攻克占领了许多要地,并最终成功主宰了黑人奴隶贸易,成了奴隶贸易中的最大承办商,在贸易规模上,此时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已经无法与之争锋。
但在尼德兰人大力开展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时,英国和法国也参与了进来,而英国后来更是后来者居上,一举超越尼德兰人,主导了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下文即对英国开展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的发展历程做一个简单介绍。
贩奴船、奴隶贩子和黑人奴隶
英国开展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的早期历程
英国进行从西非到美洲的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始于伊丽莎白一世统治时期,当时西班牙在西印度群岛地区的殖民者急需大量廉价劳动力,看到这一商机后,1562年英格兰历史上著名航海家约翰·霍金斯(John ,1532年~1595年,著名航海家、海军、海盗、奴隶贩子,维多利亚时代的三角贸易的开创者)首次主导、参与了盎格鲁-撒克逊人的黑人奴隶贸易。
约翰·霍金斯John ,1532年~1595年,著名航海家、海军、海盗、奴隶贩子
在霍金斯第一次前往非洲时,他将三艘船组成的一个船队前往塞拉利昂,后来霍金斯通过半贸易半武力的方式夺取了一艘葡萄牙籍贩奴船,并将贩奴船上的三百名(一说301名)黑人奴隶卖到了西印度群岛,获得了高额利润。
对于霍金斯的贩奴行为,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称霍金斯用武力胁迫贩卖人口的行为是“令人憎恶的,会招致上帝对奴隶贩子的惩罚”,责备霍金斯不该参加这种不道德的贸易,但是女王的观点并没有阻止霍金斯等奴隶贩子继续从事奴隶贸易。
而且当约翰·霍金斯骄傲地告诉伊丽莎白一世,自己是如何“通过武力或其他手段”从几内亚海岸获得了三百个黑奴,继而将他们运到大西洋沿岸出售获取巨额利润时,女王的内心也被触动了。她非但没有阻止他人继续从事这个新兴的暴利行业,反而还乐于加入其中。
1564年,霍金斯第二次出航非洲几内亚,伊丽莎白一世大力支持这场远航,为了赚取利润,伊丽莎白一世还对霍金斯进行了秘密投资,将自己的一艘700吨排水量的海船“卢卑克的耶稣”号折合为4000英镑股份投资霍金斯的船队。
伊丽莎白一世
不仅如此,伊丽莎白一世还在外交上为霍金斯的贩卖奴隶行为提供便利,她专门致信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让其帮忙在政策上照顾霍金斯等人(虽然这封信并没啥用)。
有了英国王室的支持,霍金斯的第二次贩奴活动更加成功,虽然西班牙政府为了垄断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下令禁止自己的美洲殖民地与外国开展贸易,但是霍金斯等人以武装攻击相威胁,迫使殖民地官员同意了他们的奴隶贸易,终将“黑象牙”(黑人奴隶)换成了黄金、白银、珍珠和宝石英国特产是什么,于1565年9月胜利回到英国。
对于霍金斯贩奴活动的成功,英国政府对其进行了大力赞扬,伊丽莎白一世还专门册封霍金斯为爵士,并授给他一块盾形纹章以资奖励(纹章的图饰是一个被捆绑的黑人,象征黑人奴隶)。
纹章的图饰是一个被捆绑的黑人
英国女王、英国、贵族和官员对霍金斯奴隶贸易的支持,不光为霍金斯的贩奴贸易提供了皇家的认可,还使得这种贸易得以合法化,也使得更多英国商人参与了进去。不过好景不长,在霍金斯第三次进行奴隶贸易时,将霍金斯等英国人视为走私犯,从自己手里盗取利益的西班牙政府忍无可忍,派遣海军摧毁了霍金斯的贩奴舰队,使其六艘贩奴船中只逃出了两艘(霍金斯和德雷克分别驾驶一艘逃跑),英西双方的关系也变得恶劣起来,为之后霍金斯和德雷克等英国船长直接武力对抗西班牙埋下了仇恨。
成立特权垄断公司
虽然霍金斯等人被西班牙海军打得大败亏输,但是英国商人们并没有放弃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因为此贸易的利润实在是太丰厚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说的好:
“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都流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一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誕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黑人奴隶
为了赚取利润,一些胆大包天的英国商人武装自己的贩奴船,然后带着货物前往非洲和美洲做生意,向西班牙等国在美洲的殖民地“走私”黑人奴隶英国特产是什么,只不过因为西班牙政府和海军的阻挠,此时英国奴隶贩子的势力并不大。
而为了能够更好地发展、管理英国的三角贸易,并从中赚取利润,英国王室开始授权一些贸易公司来主导英国在非洲的各项贸易,甚至还给予了一定时间内的特权垄断,让其在十年或在更久的时间里垄断经营非洲的物产,包括香料、金沙和黑人奴隶贸易等,当然英国王室、贵族和政府官员们就是这些特权公司背后的金主和投资者。
英国王室先后于1588年、1618年、1624年、1631年和1651年等年份,给在非洲贸易的合股公司颁发特许状,这些公司类似于当时欧洲各国的东印度公司或西印度公司。
1588年,英国人成立了“几内亚”公司,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获得了该公司的一部分股权,给其颁布了专利权,该公司随即获得塞内加尔河和冈比亚河之间沿海一带的贸易专利权,其中经营项目中就包含了奴隶贸易,但此时奴隶贸易在该公司的主要经营项目中占比并不大。后来,“几内亚”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吸纳外部资金等原因,其资产于1657年被英国东印度公司收购,该公司由于对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没有兴趣,只在乎香料、茶叶、黄金以及鸦片等商品,因而“几内亚”公司逐渐落寞。
1618年,英国人成立“伦敦开发非洲贸易公司”,英国国王詹姆斯一世成为该公司大股东后,授予了其整个非洲贸易垄断权,同样也包括进行奴隶贸易的特权。但该公司的权力过大,利益也大多进了国王的口袋,其他人分到的很少,最终导致议会和国王之间产生严重冲突,议会在当年便废除了国王的这一命令。
类似的贸易垄断公司英国王室支持了一家又一家,但是所获得的利润都算不上太高,其贩卖黑人奴隶的规模要等到英国开始开发巴巴多斯等加勒比海地区殖民地后才开始大幅增长。
1627年,英国在巴巴多斯岛设总督管辖,从西非贩来大批黑人开辟种植园。1631年,在当时英国国王查理一世的支持下,英国殖民者在西非黄金海岸建立首个贩奴堡垒,标志着英国当局贩奴活动正式开始。此后,英国的跨大西洋黑人贸易规模不断扩张。
为了赚钱,英国国王查理一世在1632年向一家私营公司颁发交易黑人奴隶的垄断许可证,以此来恢复他父亲詹姆斯一世在多年前做过的事情,但是议会和君主之间再次产生严重冲突,后来人们也将查理一世恢复颁发奴隶贸易垄断许可证的做法看作是英国内战爆发的主要原因之一。
1641年,巴巴多斯的甘蔗种植成功为英属西印度群岛殖民地的奴隶贸易注入了活力,巴巴多斯因而被称为“西印度糖岛之母”。此后,甘蔗种植又迅速推广到了背风群岛及牙买加、安提瓜等岛屿。而与其他农业不同,甘蔗种植园需要大量的黑人劳动力,而且种植园主们还发现残酷奴役一个黑人奴隶到死,比轻微奴役一个黑人奴隶,然后养活他到老所获得的收益更高。
黑人奴隶在劳作
这直接导致各个甘蔗种植园里的黑人奴隶死亡率远高于黑人的出生率,廉价劳动力缺口巨大,不过此时英国国王查理一世也没有继续颁发交易黑人奴隶的垄断许可证,因为此时的他正与议会纠缠呢,英国内战之后爆发(1642年8月22日至1651年9月3日)。
受内战影响,英国的海外贸易受到很大的损伤和收缩,不过好在1660年,查理一世的嫡长子查理二世复辟,英国同非洲和美洲的贸易被重新组织了起来。
同一年,为了与荷兰竞争,取得对荷兰人的优势,英国人研究发现,如果要跟荷兰人竞争,就得采取与荷兰人相同的办法——建立大规模的贩奴独占性公司。他们认为此前成立的贸易垄断公司之所以贩奴规模一直无法扩大,是因为那些公司的贸易项目并不以贩奴为主,所以经营才不成功,因此英国人现在成立了“皇家非洲冒险者”公司(又称“皇家冒险者开发非洲贸易”公司,该公司的特许状中,第一次正式提到贩运奴隶)。
在成立“皇家非洲冒险者”公司之前,英国与葡萄牙王国一样,虽然从非洲获取黑人奴隶,但是却不只为了奴隶贸易,那些贸易公司所经手的最重要项目其实是黄金(在1500年~1700年的两个世纪里,非洲黄金海岸出口的黄金每年价值20万英镑)。此外,英国商人对非洲的象牙、蜂蜡、木材和胡椒也非常感兴趣,觉得这些商品才是正儿八经在欧洲大陆流通的硬通货,才能赚到钱,而做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虽然也能赚到钱,但风险太大了,相比较起来不怎么划得来。
1662年,查理二世为“皇家非洲冒险者”公司颁发了特许执照,并成为该公司的大股东,该公司入股的投资者除了国王外,还有商人、资产阶级化的贵族和王室成员,其中包括3个公爵、8个伯爵、7个爵士、27个爵士,势力十分强大,是英国当时唯一合法垄断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的公司。
按照规定,这家公司每年要向英属西印度群岛殖民地运送三千名黑人奴隶,为了贩奴这家公司还在非洲海岸修建了一些边界贸易站,作为购买奴隶的据点。1663年,为了保护国家贩奴活动的进行,英国政府派兵前往几内亚海岸,抢夺了荷兰人占有的戈雷岛并且交给该公司管理。到1665年时,该公司的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利润已达到总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五。
但在英荷战争(发生于17世纪至18世纪英国与荷兰之间的四次战争总称)期间,受战争和走私者的影响,一些懂得贸易和熟悉非洲海岸及西印度群岛殖民地市场的船主遭到了重大损失。英国在西非所建立的贸易港口、据点和堡垒也被荷兰人摧毁、抢走不少,“皇家非洲冒险者”公司因此损失严重(一些人认为是上帝的干涉摧毁了这家公司),背负巨额债务濒临破产。
1668年,为了走出财政危机,“皇家非洲冒险者”公司董事会成员决定再次融资,组建了一家叫做“冈比亚探险者”的新公司,并从王室手里获得了10年期的冈比亚河流域贸易执照,但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该公司并没有取得太大的成绩。最终在1672年,“皇家非洲冒险者”公司的负责人不得不以三万四千英镑的价格把公司卖给了一家新成立的公司——“皇家非洲”公司(又称“皇家非洲贸易”公司)。
“皇家非洲”公司的徽章(注意那两个黑人)
“皇家非洲”公司是英国国王查尔斯二世授权成立的一家公司,其从英国政府得到大批津贴后,开始恢复英国在非洲海岸的势力,并在几内亚湾北部一带建立了一连串的商站,垄断处理非洲的黑人奴隶和其他商品的贸易,极力要把荷兰和法国的商人挤出西非。
有着王室支持的“皇家非洲”公司垄断了官方的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1673~1711年间,“皇家非洲”公司共对外输送黑人奴隶90768名(这里去除了贩奴过程中死亡的黑人奴隶,当时贩奴船上黑人奴隶的死亡率为27.33% ),赚得盆满钵满。
而所有人都知道贩卖黑人奴隶能赚取丰厚的利润,都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因此即使法律禁止除“皇家非洲”公司授权外的人或公司参与跨大西洋奴隶贸易,也有许多英国商人将法律和垄断特权公司的禁令视若无物。
因为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几倍的纯利润!因而大量英国走私者加入其中,这就致使特权垄断公司的利润下降很多,毕竟普通的私人贩奴者只要管买奴、贩奴就好。据不完全统计只在1680年~1700年期间,英国走私犯们就向美洲的各个殖民地输出了大约16万黑奴。
而特权垄断公司则要维持建筑在非洲各地的商铺、堡垒,另外还要与其他国家的殖民公司相互争斗、开战,有大量的支出,这就是为什么英国之前建立在非洲的诸多特权垄断公司都先后破产清算的原因所在。
同时,对于特权贸易公司对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的垄断,众多英国商人也非常不满,他们认为由王室授权某一特权公司垄断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的方式太过落后,钱也都被王室和其背后的大商人、大贵族挣去了,王室这是典型的与民争利,对商业发展影响非常不好。
而且垄断特权公司的贩奴规模还是太小,虽然其垄断地位令“皇家非洲”公司和其投资者日进斗金,但是他们贩卖的黑人奴隶数量根本无法满足西印度群岛和美洲其他各地种植园、矿场等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的需求,许多种植园主都纷纷抱怨特权垄断公司的黑人奴隶供应经常不足,限制了自己赚钱和发展。
英国政府开放非洲贸易
这些不满逐渐积压,在英国光荣革命(1688年~1689年,詹姆士二世的女儿玛丽和女婿威廉开始共同统治英国,称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后更是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最终即使许多既得利益者再不舍得,他们也不得不向商人阶层妥协,放弃一些垄断特权。
1698年,英国议会通过法令,索性宣布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对所有英国臣民开放,只需缴纳百分之十的税金即可参与开发西非的资源,而这个税金会被交给有垄断非洲贸易特权的皇家非洲公司用于日常维护。
欧洲各国建立在非洲海岸的堡垒
在政策的刺激下,英国的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获得了巨大发展,随着奴隶贸易限制的放开,许多早就红眼的英国商人都加入到了贩奴行业中来,黑人奴隶成为了非洲贸易的主要商品。据相关资料估计,仅1702年到1715年的13年间,运送到牙买加岛的黑人奴隶就多达人。
从事三角贸易的英国贩奴船
英国人的三角贸易展开得十分红火,三角贸易的路线是欧洲——非洲——美洲——欧洲。
商人们会从英国的各个港口出发,船上载有英国出产的工艺品、纺织品、酒类或武器弹药等紧俏商品,然后南下到西非的奴隶海岸,用商品在当地与黑人部落酋长或奴隶贩子交易,用这些廉价商品与他们交换黑人奴隶和其它非洲特产比如象牙、金沙、兽皮等,然后将买来的黑人奴隶等商品装上船,再跨越大西洋到达西印度群岛或美洲其它地方的奴隶市场,将黑人奴隶等商品全部卖掉,用换来的钱,购买当地的贵金属和高价值农作物,如咖啡、烟草、棉花、蔗糖等,然后再装船回到英国,将其商品买到英国和欧洲的市场上,至此整个三角贸易结束。
环境恶劣、空间狭窄的贩奴船剖面图
三角贸易的利润极高,净利润起码在300%以上,因此参与者极多。
随着越来越多的英国商人加入其中,英国政府原本颁布的法律又不够用了,首先特权垄断被抢的“皇家非洲贸易”公司觉得自己很委屈,因为商人们所缴纳的百分之十税金根本不够他们经营非洲当地的日常开销,连维持奴隶贸易商站都难,因为成本较高的缘故,自己的生意在与他人的竞争中还被其他商人抢走,生意影响极大,自非洲贸易开放后,该公司从未能再恢复其往日的繁荣。
而普通的英国商人也觉得向政府上缴百分之十的税金不好,因为这会使自己的利润平白少了不少,而自己从“皇家非洲贸易”公司身上得到的帮助又根本不值这么多,因此根本不愿意按照规定纳税,双方的代表各执一词,在议会上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到了1710年,总部在伦敦的“皇家非洲公司”势力已不如由布里斯托市出航的私人贩奴船,最终到1712年时,英国议会正式废除前面颁布的法案,从此所有英国人都能参与到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还不用向“皇家非洲贸易”公司交税。
在贩奴过程中,英国奴隶贩子们不光向自己国家的殖民地输出黑人奴隶,也想向其他欧洲国家的殖民地贩卖黑人奴隶,尤其是对西班牙在美洲所建立的广阔殖民地市场更是垂涎不已。但是因为西班牙政府严格把控着殖民地间的贸易,英国奴隶贩子们只能通过走私来进行贸易,因此其贩奴规模较小,无法一直连续。
而最终在1713年,英国借助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的胜利,与西班牙签署了《乌得勒支条约》,该条约让英国奴隶贩子们多年夙愿成真。《乌得勒支条约》使得英国人成为了西属美洲殖民地(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唯一合法的奴隶供应商,而且这一特权签署了整整三十年。
蓝色为西班牙在美洲的殖民地
按照《乌得勒支条约》的规定,每年英国商人可以合法地向西属美洲殖民地输出4800名黑人奴隶,30年总共输出黑人奴隶人数为人,随后英国政府将该特权交给了臭名昭著的“南海公司”(这家公司在近代经济史上有重要意义,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查一下“南海泡沫事件)和“皇家非洲贸易”公司(为其提供黑人奴隶)。
虽然《乌得勒支条约》对贩奴的人数和规模有明确规定,但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自西班牙政府松口之后,英国商人们不但借助特权向西属美洲殖民地输送其它利润丰厚的违禁品,还私自扩大奴隶贸易的规模。据统计,当时英国每年所运往西属美洲殖民地的黑人奴隶数目实际上高达15000人,而且即使后来西班牙政府到期取消了英国人的贩奴特权,因为自身商业“瘸腿”的缘故,西属美洲殖民地还是不得不继续从英国奴隶贩子手中购买黑人奴隶。
1750年时,为进一步刺激商业贸易,英国又颁布法令,承认所有英国人今后在自巴巴里以内的萨勒港直到好望角的非洲各地区、各港口的贸易都是合法的,又建立新公司“英国非洲商人公司”来管理西非等地的要塞(1821年后这些要塞归属国王)。
英国港口
正是这个法令将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推向了顶峰,18世纪是从事奴隶贩卖的黄金年代,即使是在美国独立使英国丧失了北美大片殖民地之后,英国的奴隶贸易也未因此而衰退,1791年欧洲国家在非洲海岸的贸易站有40个,其中英国人就占有14个。
1701年到1810年,非洲大约输出了600多万黑人奴隶,这些奴隶中的三分之二被贩卖到加勒比地区的甘蔗种植园,而英国贩卖的黑人奴隶占三大奴隶贸易国输出总数的三分之二(另外两个奴隶输出大国是法国和葡萄牙)。据一些历史学家的估算,在整个跨大西洋黑人奴隶贸易活动合法的年代里,英国从非洲运走的奴隶数目,是其余各国总和的四倍。
英国人贩卖黑人奴隶的行为让现代的许多英国人都感到羞愧,此前就有许多民间团体毁坏奴隶贩子的雕像,想用自己的破坏行为来洗刷国家和先人的耻辱,但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会记住黑人奴隶的血泪,同样也不会忘记英国奴隶贩子们的“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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