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出国劳务，出国打工七日惊魂

唐春成/画

◆阅读提示一个34岁的男青年,因轻信劳务中介出国打工年薪十几万的虚假宣传,轻率地出国打工,结果不但5万多元的中介费打了水漂,而且在国外遭遇了非人待遇,身无分文,没有自由,还屡屡遭受殴打恐吓。他的经历说明,目前出国劳务中介急需规范,梦想出国打工致富的打工者也需要谨慎考察,不要盲目出国打工。

□本报记者吴允波

王文强,1978年出生,是泰安市泰山区省庄镇一位普通农民。5月26日下午,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他说起出国打工被骗的经历,几次控制不住情绪,激愤之情溢于言表。

借遍亲朋交上中介费

“去国外打工三年,能挣回四五十万,平均每年挣十几万元很轻松。”2011年9月初,一个偶然的机会,王文强看到一份出国劳务中介公司的宣传材料。家里孩子治病需要钱,初中毕业、本分老实的王文强动心了,决心到国外闯一闯。他来到某出国劳务中介,工作人员告诉他:“出国后第一个月工资是5000元,以后每个月递增,半年后工资就能涨到每月1万多。我们每年介绍出去打工的很多,在国外干上三年,多的能剩下四五十万,少的也能剩下30万元。”王文强表示想出国打工。“你先回去等着吧,抓紧凑凑中介费。”对方告诉他。他哪里想到,这是劳务中介的欲擒故纵之法。

2011年9月9日,劳务中介打来电话,让他抓紧带钱去办理出国手续。王文强带着四处借来的钱,兴冲冲地来到中介公司。“你抓紧签字交钱,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呢。”劳务中介的工作人员拿出一大摞确认书和劳务合同,不耐烦地指着签名的位置让他签字。见的确有不少人在排队,王文强没有多想,也没有看具体内容,就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

“先交33000元出国中介费。”签完字后,王文强交了这笔费用。“你们去了国外就由国外的劳务公司负责了,要向他们缴纳10000元中介费。”王文强只得再交费。过了两天,劳务中介又打来电话,称还要交1.54万元的服务费。前面大头都交了,他只能咬咬牙,又交上了这笔费用。这5.84万元,是王文强借遍了亲朋好友才凑齐的,劳务中介没给任何收据和文字材料。

后来,王文强发现被骗回国后,希望劳务中介退回部分中介费。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里没有交钱的证据,想要回中介费难于登天。劳务中介还以他们没有履行合同违约为由,要求他们缴纳10000元的违约金。

打工7天如同炼狱

2011年10月29日,劳务中介公司通知他办理签证。11月1日,王文强和4名老乡来到一个与我国隔海相望的邻国。一下飞机,看着异国他乡的蓝天白云,王文强心情特别舒畅。可是来到国外的劳务中介,王文强感觉有点不对劲。首先,对方对他们5人进行了搜身,把护照和现金都没收了,然后将5人分开到5间房子里,给了他们2本用外文写的材料,说是培训材料,让他们自己学习。

“根据劳务协议,外方劳务中介要进行3个月的培训。可是外方只给了这两本书,只给1天时间,我一个字都看不懂,能学到什么呢?”王文强回忆说,和同胞隔开了,想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的愿望也无法实现。想出门转转,发现楼梯口有人盯着……

更让他害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第二天一大早,雇主从各地赶来,领他们去上班。王文强被领到了一艘渔船上,跟随渔船出海打鱼。上船后王文强才知道,船上有3名中国人,12名当地渔民。3名中国人的休息室,是一个高30厘米、宽120厘米的像大盒子的空间,挤得像罐头。而且船在海上晃来晃去,王文强6天时间里根本没有合眼,极度不适应。雇主要求他们不分早晚地工作,干最脏最累的活,一天要工作20个小时。

来到船上的第二天,王文强向雇主提出从没当过渔工,自己干不了,不想干了。谁知,雇主当头就打了他一巴掌,恶狠狠地用生硬的中国话说:“来了就得好好干,要不然,把你扔到海里喂鱼。”其后的几天里,雇主动辄打骂恐吓他,甚至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船上12名当地渔民,对中国打工者十分戒备……王文强没办法,只好咬着牙干下去。

不停的呕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王文强工作效率极低。在多次殴打恐吓后,雇主发现他真的无法继续工作了,四天后在一个码头让他下了船,由该国劳务中介人员将他领回。

王文强要求换一份工作,可是劳务中介的工作人员说只有渔工岗位。王文强要求回国,对方说:“你本国的劳务中介同意你回国,你才能回去。”身无分文的王文强欲哭无泪。最后,该国劳务中介和中国的劳务中介沟通后,由王文强签订了一份自愿回国申请书,王文强才得以回国。

想维权却成了被告

回到家里,王文强痛痛快快哭了一场。这既是因为对7天国外非人生活的恐惧,也是对能顺利回来的一种庆幸。

过了几天,王文强想起劳务中介当时说出国后有很多工种,自己报的是电焊工。可是到了国外只有渔工这一个工种。劳务中介是不是欺诈呢?他试着联系了一下当时一起出国的其他4位老乡,发现他们也都回来了。5个人中,最短的只干了三天,最长的干了一个月。这说明这类出国务工中介存在问题。

5个人一商量,都有一个感觉:让国内的劳务中介给骗了。劳务中介当时说出国后有很多工种可以干,他们有的报的是司机,有的报的是维修工,没有一个报渔工的。可是出国后,只有渔工一个工种可以干。再者目前出国劳务,当时劳务中介根本没有让他们看劳务合同和确认书的内容,就让他们签字了。

王文强他们找到劳务中介,要求退钱。劳务中介答复说,你们签订了自愿回国申请书,是自愿回国的,劳务中介的中介服务已经完成,因此不能退费。而且,你们跑回来,已经构成违约,还要给外国的劳务公司缴纳1万元违约金呢!王文强等人再次找劳务中介要钱时,劳务中介竟然将他们告上法院。

王文强等人进行了大量的调查,发现当地有不少人轻信了劳务中介的宣传,办理了出国打工手续。这些人中,有的出国后十几天就跑了回来。有些人则缴纳了巨额中介费后,没有出国,劳务中介也不给退回中介费。如泰山区邱家店镇的王德国,缴纳了4.4万元中介费,听回国的打工者说了在国外的情况后,坚决不再出国了,可是劳务中介拒绝退费。王文强说:“劳务中介说出国打工能发财,可是我们周边出国的人都回来了,没有一个致富的。劳务中介这种行为是不是披着合法的外衣诈骗钱财呢?”

济南市历下区法院法官谭树杰介绍说,从2009年以来,历下区法院先后受理了31起劳务中介起诉出国打工者要求支付违约金的案例。这31起案件都属一个类型:出国打工者支付巨额中介费和中介签订了合同,可是他们出国后都在短期内就回国或者没出国。此后,劳务中介以打工者没有履行合同为由目前出国劳务,起诉打工者要求赔偿违约金。通过对这些案件的分析可以看出,劳务中介的中介服务存在不少问题,需要进一步规范。再者,这些出国打工者缴纳巨额中介费之后,不但没有致富,还当了被告。因此,出国打工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