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工程管理硕士,华中科技大学校长尤政:卓越工程师要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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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国工程院院士、华中科技大学校长尤政接受了“政事儿”专访。政事儿:对于高校来说,培养卓越工程师目前需要解决哪些问题?华中科技大学的经验我们要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强化一流本科教育底色,提升一流博士生教育高度,全面增强培养人才能力。这四大国家重大科技平台,被誉为华中科大的“四颗明珠”。从1981年到1990年,我在华中工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华中科大学习,还没有“光谷”概念。

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科技创新成为国际战略博弈的主要战场,围绕科技制高点的竞争空前激烈。

5月30日,中国工程院第十六次院士大会工作报告指出,要持续强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积极促进工程科技人才培养,推动培养大批卓越工程师和青年科技后备军。

如何促进工程科技人才培养体系建设?从1.0版到2.0版,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是如何提升国家“硬实力”的?日益激烈的国际竞争,对科学家提出了哪些新要求?近日,中国工程院院士、华中科技大学校长尤政接受了“政事儿”专访。

尤政说,卓越工程师要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通过生产实践支撑国家产业发展。

尤政出生于1963年12月科大工程管理硕士,1981年9月进入华中工学院(现为华中科技大学)本科学习,后留校攻读硕士、博士学位。1990年进入清华大学工作,历任清华大学校长助理,清华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等职。去年10月他回到母校华中科技大学担任校长。

科大工程管理硕士

尤政(受访者供图)

卓越工程师培养

“科技革命、产业革命要求卓越工程师必须具有突出技术创新能力,善于解决复杂工程问题”

政事儿:教育部于2010年、2017年分别启动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计划1.0版和2.0版。在新工科建设方面,教育部把卓越工程师教育培养作为新工科建设的核心议题。卓越工程师与我们一般人印象中的工程师有何不同?

尤政:我理解,卓越工程师的培养和以前讲红色工程师的培养,是一个体系的不同阶段。新中国成立之初,工程师被称为红色工程师,清华、华中科大都是红色工程师的摇篮。这批人首先政治坚定,愿意服务于国家;其次有很高的工程素养和工程实践经验。在当时技术受制于人的情况下,红色工程师解决了我们国家落后的工业能够正常运转的问题。

现在讲卓越工程师,首先还是要爱党报国,这个前提没有变。“卓越”这个词,我理解与普通工程师有不一样的地方,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卓越工程师必须要有很扎实的理论基础,也可以叫“科学家+工程师”。第二要有很高的创新能力,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以前的工程师可能按图纸把工程完成了就叫工程师,而中国要走向世界中心,我们肯定不是按照国外标准和路径来照做,而是需要我们去创造新标准和新的解决方案,如果不具备创新能力肯定不行。第三还需要有宽广的知识面,具有系统集成技术的能力。

这三方面既是国内工程师与国外工程师的区别,又是现代工程师与传统工程师的区别,对卓越工程师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

政事儿:这需要培养体系做出哪些变化?

尤政:以前工程师的培养是以做出合格产品为目标,现在以创造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为目标。这与国外的培养模式也不一样。国外大学培养的叫应用基础人才,大学的专业培养并不太深入,大学毕业后就到企业去,企业的培养体制最后锻造你成为了他企业的工程师。在大学你有很开放的思维,不会约束你,但到了企业,就必须围绕产品目标做事情,培训非常严格。国外的工程师与中国的工程师含义也有区别,培养模式不一样。

这就要求卓越工程师培养体系需要变化。以前工科大学生被称为工程师,现在工程硕士、工程博士都纳入了培训体系,卓越工程师的培养,从本科一直延伸到了博士。培养体系变化要求教材体系、实践培养体系与时俱进,重构卓越工程师的知识体系。

政事儿:新时代对卓越工程师提出了哪些新要求?

尤政:第一,制造业是我国的立国之本、强国之基。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蓬勃发展,制造产业在向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方向发展,以前培养的工程师的知识结构大多数已经适应不了社会需求。如果只做机械,只做基于原材料的生产加工附加价值就不高。因此,必须把信息技术和传统制造业结合起来创新发展。科技革命、产业革命要求卓越工程师必须具有突出技术创新能力,和现代信息技术充分融合,同时还要善于解决复杂工程问题。

第二,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国际竞争特别是经济贸易大国的战略竞争更加激烈,而大国之间实力的竞争很大程度上是科技实力的竞争。这就要求科学家要跳出“自己出题自己解题”的圈子,主动肩负起国家使命和时代责任,坚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不断向科学技术广度和深度进军。

政事儿:对于高校来说,培养卓越工程师目前需要解决哪些问题?

尤政:实际上,理工科高校人才培养一般走两条路,一个是科教结合,一个产教融合。科教结合注重科学研究,要解决基础科学“从0到1”的突破问题。产教融合就是要培养卓越工程师。做原始创新,要有更精深的基础知识,把数学、物理、生物等基础学科学好,不断去创新。而卓越工程师要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通过生产实践支撑国家产业发展。

培养卓越工程师,我认为要集中解决三方面的问题。第一是培养体系变化。刚才讲工程师要具备扎实理论基础、创新能力、宽广知识面、工程素养、工程实践经验等,现在还要求具备学科交叉融合思维。这打破了原有培养体系。现在教育部提出,卓越工程师的培养从本科延伸到硕士、博士,我认为这是科学的。

第二是导师队伍建设。这需要调动好高校和企业的积极性。高校要深化工程教育改革,加大理工科人才培养力度,探索实行高校和企业联合培养高素质复合型工科人才的有效机制。而企业要把培养环节前移,同高校一起设计培养目标、制定培养方案、实施培养过程,实行校企“双导师制”,实现产学研深度融合,解决工程技术人才培养与生产实践脱节的突出问题。

第三是评价体系改革。现在高校人才评价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四唯”等问题还比较突出,但卓越工程师不是靠发文章就能简单评价的。目前教育部、科技部、中国科协等有关单位都在探索。高校是培养人才的基层单位,自身要思考这个问题,国家要在顶层设计上再规划再创新,这样我们的路会越走越宽,也能形成良好的创新态势。

华中科技大学的经验

“强化一流本科教育底色,提升一流博士生教育高度,全面增强培养人才能力”

政事儿:华中科技大学有哪些经验可以借鉴?

尤政:“顶天立地,追求卓越”,是我们办学的不懈追求。“顶天”就是要孜孜不倦地潜心原始创新,多出“从0到1”的成果;“立地”要解决“卡脖子”问题,推动经济社会发展。“追求卓越”是一种精神上的追求,要不断超越自我,从优秀走向卓越。我们要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强化一流本科教育底色,提升一流博士生教育高度,全面增强培养人才能力。

去年7月,华中科大未来技术学院、集成电路学院同时揭牌成立科大工程管理硕士,我校也成为同时拥有未来技术学院、集成电路产教融合创新这两个重要平台的全国3所高校之一。两个学院的成立,是学校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的战略举措,是主动服务区域经济的具体行动,也是坚决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创新实践。

培养卓越工程师,华中科大需要在新形势下总结经验,形成更规范的培养体系。目前华中科大有两方面优势。在实践条件方面,我们有工程实践创新中心,这是国家级双创示范基地。此外我们形成了较为完备的课程体系,解决了产教脱节的问题。当然和很多高校一样,我们还缺乏有工业/工程经验的导师。这需要聚焦导师选拔本质问题,健全人才引进培育制度,完善评聘考核办法,选优配强一流教师团队。

政事儿:刚才谈到未来技术学院,它的定位是怎样的?

尤政:华中科技大学未来技术学院是教育部2021年5月批准成立的首批12所未来技术学院之一,也华中地区唯一一所入选高校。学院着眼于未来科学技术原创,旨在建立以交叉学科研究为基础的人才培养模式,培养具有前瞻性、能够引领未来发展的科技创新领军人才。

这个学院的学生刚入校时不分具体的专业,三年级左右开始分流培养,学生根据自己的兴趣可以选择不同专业方向继续学习。在培养过程中,会以交叉研究院、学术前沿科学团队、重大科研平台为依托,对学生进行个性化培养,进行光电模块、智能医疗装备模块、机器人模块等多模块教学。通过本硕博8年贯通培养,把本科和研究生期间的课程打通,并面向未来发展需求,特别突出学校工程与医科交叉结合的优势。

我还特别强调一条就是要加强工程师素养,以及团队协作攻关能力的培养。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靠一个人把一件事情做完不太现实,这需要各学科交叉融合,打破学科专业壁垒,学生要具备系统观念。现在的学生很多是独生子女,一些存在系统能力差、协同能力差的弱点,这与培养机制有关。提升原始创新能力、具备系统协同观念,毕业后我希望他们成为各自领域的领军科学家或是卓越工程师。

科技自立自强

“需要高校和政府互为合力,共同思考这个问题”

政事儿:在人才培养过程中,你如何看研究平台的作用?

尤政:研究平台是科研的基础条件,特别是工科,没有平台是一定培养不出好学生的,是一定出不了大成果的。我在清华曾总结了一条经验:理工科跟医科实际上平台是决定性因素,有了平台就可以吸引领军科学家,就能做成大事。

文理科是以大学者为核心,配备好条件就能出研究;工科必须有平台,好平台吸引到顶尖领域科学家,就能出大成果。工科要引进人才,首先看有没有平台,否则引进了大科学家,没有平台他自己啥事干不了,也就待不长久。所以卓越工程师的培养确实和平台有关系。

建校70年来,华中科大始终把建设国家重大科技平台作为积聚创新动能、锻造战略科技力量的“关键棋”。目前华中科大已有脉冲强磁场、精密重力测量两座国家大科学装置,位列全国高校首位,以及武汉光电国家研究中心、数字化设计与制造创新中心。

这四大国家重大科技平台,被誉为华中科大的“四颗明珠”。近期,数字建造、智能设计与数控两个国家技术创新中心,也将相继获批落户华中科大。这些都将为推进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提供坚强支撑。

政事儿:面向国家重大需求,如何做到科技自立自强?

尤政:自立自强的科技是永恒的生产力。这需要高校和政府互为合力,共同思考这个问题。我认为,高校要想国家之所想、急国家之所急、应国家之所需,坚持“四个面向”,找准真问题、解决真问题、真解决问题。而政府要围绕创新链来部署产业链、引导资金链,通过合理布局推动机制体制创新。

比如湖北正在打造国家战略科技力量,我认为要把一个个“电线杆”样的实验室、研究机构,整合成“金字塔”,按照发展需求进行整合。在信息技术领域,至少可以把4个湖北实验室的力量集聚起来,打造成顶尖国家实验室。在目标导向上,要解决真问题,对待急需紧缺的特殊人才,要有特殊政策,不要求全责备,不要论资排辈,不要都用一把尺子衡量,让有真才实学的人才有用武之地;在评价方式上,要“破四唯”、“立新标”,支持科研事业单位探索试行更灵活薪酬制度,稳定并强化从事基础性、前沿性、公益性研究的科研人员队伍,为其安心科研提供保障;在科学管理上,要给予科研单位更多自主权,赋予科学家更大技术路线决定权和经费使用权,让科研单位和科研人员从繁琐、不必要的体制机制束缚中解放出来。

参与东湖科学城建设

“名城孕育名校,名校成就名城,两者共生、共兴、共强、共发展”

政事儿:去年湖北省在光谷启动建设湖北东湖科学城,面向全球创新策源,加速形成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华中科大是如何参与东湖科学城建设的?

尤政:一流的大学和一流的科学城,是未来国家高技术发展、科技创新的重要载体,共同肩负着国家使命和时代责任。名城孕育名校,名校成就名城,两者共生、共兴、共强、共发展。

今年是华中科大建校70周年。70年来,我们培养了70余万学子,约50%留在了湖北。这50%中的60%留在了武汉。而留汉的毕业生中,又有50%在光谷就业创业。从1981年到1990年,我在华中工学院也就是现在的华中科大学习,还没有“光谷”概念。30多年过去,我看到光谷坚持凝聚技术、凝聚人才,光谷人有一股精神气。光谷取得的发展、创新地位的建立,是无数华中科大人、武汉人、湖北人创造出来的。我相信,只要大家准确把握战略布局方向,我们就一定能够建好东湖科学城。

政事儿:对于东湖科学城的未来发展,你有哪些建议?

尤政:建设东湖科学城,不能完全照搬国际经验,要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形成中国特色。解决重大“卡脖子”技术难题,绝非几个高校、几所科研院所、几家企业能完成的,需要推动更深层次、更全方位、更全产业链的大协同大合作。

要尽可能地整合和集聚湖北战略科技力量,把握历史定位、保持定力。重大科学基础设施建设要结合自身重点,聚焦主业,不能什么热门做什么,“高水平重复”比“低水平重复”浪费更大。要瞄准“从0到1”的创新,解决重大“卡脖子”技术难题。要以武汉为基础范围进行整体规划布局,聚焦本地特色、重点突破,不单纯追求指标上的好看,要切实思考如何更好立足中部、服务中部。

要注重创新生态建设。在这个创新生态链上,科学家能专心从事前沿创新,工程师能把科学家的创新想法变成能用的技术,产业界能把能用的技术转化成产品,产学研各司其职,保障每个人能安心把一件事做好。

我希望,东湖科学城能成为真正把科学家想法变成能用的技术的地方,能有更多的创新走在全国前列、走向世界。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更大竞争力,把中国光谷建设成为国际化、顶尖水平的世界光谷。

“政事儿”()撰稿/ 何强 实习生 范晓涵 校对 刘越 受访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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