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邱博学院，邱斌：2011年美国经济学年会亲历记

作|者|简|介

邱斌，东南大学特聘教授。

本文原载于《经济学家茶座》2011年第2期（总第52辑）。

2011年美国经济学年会亲历记

在我的印象中《茶座》以前就发表过两篇关于美国经济学年会（AEA ）的散记，一篇是许斌教授关于2007年芝加哥年会的“杂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篇记录还是在班机延误的三个小时之内在机场完成的，这一点让我十分佩服），另一篇是张晓晶教授关于2009年旧金山年会的“侧记”与感想，前者注重写实，后者兼顾评论。

今年1月，利用还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访学的便利，我参加了1月6日至1月9日在科罗拉多州首府丹佛市举办的2011年美国经济学年会。对于这样一个有9000多人参与的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经济学年会，记下些许经历和感受，以和众多茶客们互动与交流。

一、年会不追星

1月5日晚由纽约飞往丹佛市，于1月6日凌晨抵达丹佛国际机场。丹佛国际机场已经在一个并非十分显著的位置打出了一个幅宽不大的欢迎大家参会的标语，这让参会者多少有了些亲切感。

在和事先预订的万豪（）城市酒店确认可以凌晨入住后（当然要另付一晚房费）美国邱博学院，立刻打车赶赴丹佛市中心。果不其然，很好的五星级酒店，89美元（税前）的集体议价价格（记得许斌教授也提到过），也是三个主要的年会会场之一。

对于美国经济学年会这样一个有近万人注册和450场讨论会的经济学盛会的参与者而言，必须有备而来，否则就会变成一个看热闹者。好在到丹佛之前已经从AEA的官方网站下载并仔细阅读了会议的主要安排，因此对会议的主题和内容基本上做到了心中有数。

据我的感受，虽然本届AEA年会涉及经济学的各个方面而且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主题，但是讨论国际金融危机对美国乃至世界经济的影响仍然占据了各个讨论会的相当高的比例。即使是在我所参加的国际贸易专题讨论会中，今年年会的一个显著特点也是相当多的论文讨论金融危机后贸易融资条件变化对国际贸易的量和流向所产生的影响。

基于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的观察和经验，以研究为导向的众博士生们从来不去凑名人演讲的热闹，哪怕演讲者是经济学诺奖获得者，只要演讲主题和自己的研究领域和兴趣无涉就很少去参会，也鲜见有争着和诺奖获得者合影留念的。

因此，这次参加AEA年会之前我就下定决心只参加和贸易有关的专题讨论会，不仅仅因为哪个会场有经济学界的名人就去一睹其风采，因此，我只参加了和贸易有关的讨论会中的6场。

其实，经济学在美国是个很小的圈子，即使你不追星，还是有机会碰到很多经济学界的“大腕”级学者。在我所参加的国际贸易专题研讨会中，就遇见了斯坦福大学的Paul Romer教授，普林斯顿的Gene 教授和以研究垂直专业化而著称的普渡大学的David 教授等，这些教授在贸易与发展领域均是赫赫有名的学者，其中Romer和两位教授还是呼声较高的经济学诺奖的潜在获得者。

哥伦比亚大学从事贸易研究的老师和博士生们几乎全体出动，在会场上我就见到了我的合作导师 Davis教授以及另一位经常与之交流的David 教授，也听了他们的评论或者演讲，当然还有几位被哥大经济系的大师级学者 教授称之为很快就会像哈佛的那样就要“出大名”的助理教授们以及一批在年会的job fair上颇有斩获的博士生们。

之所以说经济学在美国是个很小的圈子，是因为在各种会议上，在你的圈子里，你碰来碰去就是那样一批人。以国际贸易学为例，圈子里的“明星”基本上就是NBER里和贸易有关的那个委员会的成员，大约也就不超过50人。

有人甚至评论说是经济学的知名教授们创造了对于他们自己的市场需求，当然这是又一个话题，姑且搁置一边以后另辟话题为《茶座》撰文。

事实上，这次在年会中演讲的好几篇和贸易有关的论文作者都来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交流过，例如，哈佛大学的C. Fritz Foley教授那篇和Pol 合作的以家禽业出口为例研究各种贸易融资条件变化对贸易影响的论文就曾在哥大近距离交流互动过。

一如在哥大的交流气氛与特点，美国经济学年会的会议风格在大部分场合是紧张而严肃的。甚至是演讲者刚刚开讲，听众中就有人开始挑战，尽管这在中国学者看来是有点不礼貌的，但是在这里是不讲究这种情面的。

当然，作为评论者在他（她）的5分钟里更可以尽情地评判乃至全盘否定被评论者。例如，在1月8日下午主题为“2008-2009年的贸易大崩溃”的讨论会上，教授就毫不留情地把以研究垂直一体化而著称的Kei-Mu Yi研究员（没有到场，是合作作者做的演讲）的《垂直联系与全球贸易崩溃》一文批得体无完肤。

Kei-Mu Yi等人的论文利用2008年第一季度到2009年第一季度的数据，说明鉴于中间品贸易在国际贸易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垂直专业化的存在“温和地放大”了贸易额的下降。

教授则认为Kei-Mu Yi的研究是“反事实的”（），而且过于简单化地解释了经济危机的冲击对贸易的影响，必须从消费者需求、技术因素和贸易成本等诸多方面来解释贸易下降的原因。

无独有偶，哥伦比亚大学的教授也在同一分会场做了《贸易融资与贸易大崩溃》的演讲，旨在说明现有的没有考虑贸易摩擦因素的经济模型只能解释贸易崩溃的70％－80％，其他的20％－30％可能要从金融危机发生后由于银行倒闭所带来的贸易融资困难这一视角来加以解释。

教授还从美国、OECD国家以及日本等三个经济体来说明金融危机发生后制成品的出口价格相比于国内价格都提高了以及对于贸易融资困难更加敏感的美国基于海运的进出口价格相对于空运和陆路运输的上升这两个典型化事实，来说明贸易融资对于贸易的重要性。

但是作为评论人的斯坦福大学的一位助理教授 则认为除了贸易融资因素外，贸易保护主义在贸易崩溃中扮演了重要角色（Trade is only one story, is ）。

就这样，对于同一现象的解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步步使听众的思维受到极大的启发。很有趣的是，做了几个分会场评论人的大名鼎鼎的 Eaton教授在评论别人的研究时咄咄逼人，同样地，当他被别人评判时也得到了诸如“机理不够明确”之类的评价。

但不管是哪个评论者，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都认真阅读了被评论人的论文并且做了PPT，有的评论者为短短5分钟评论所准备的PPT甚至不亚于被评论者用于20分钟演讲所做的幻灯片，还有的评论者是在飞机上阅读论文和制作PPT的，年会参与者的敬业精神由此可见一斑。

二、年会的组织

根据会后的统计，2011年度的美国经济学年会共有9908位注册参会者。这么大规模的一个会议，根据我在现场的询问，官方的组织者只有4人，这不能不令人称奇。会议之所以举办得如此高效，可能归功于以下几个主要原因。

一是计划周密和充分利用计算机会议管理信息系统。作为全世界最大的经济学年会乃至最大的国际会议之一，美国经济学年会的组织无疑是十分周密的，这种周密性主要体现在会议流程的高度计划性和自动化管理。从会议举办征集论文，到会议的注册、宾馆和飞机票的预订、乃至会议日程的安排等一步一步都井井有条，所有的参会者面对的都是一个交流对象——AEA官方网站。

相比之下，国内的会议如果有三、四百人规模的话，那么所投入的人力成本往往是异常之大的，其中部分的原因还在于计算机化的会议管理信息系统尚没有建立起来，这种国内会议多（会议主办方工作人员）对多（参会者）模式和AEA的一（会议官方网站）对多（参会者）模式相比，孰优孰劣自然不言而喻。顺便说一下，AEA的年会计划已经排到了2018年，这种计划性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二是市场化办会。举办这样一个近万人参会的事实上的国际会议（参会者来自世界各地），单纯靠某一个组织（特别是某一个大学，尽管每次年会都选择一个大学作为主办方之一）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必须依靠社会力量和市场化办会。

例如，本年度的AEA年会实际上是整个丹佛市都在1月初的这几天投入到整个会议的服务中去，但和国内办会有很大区别的地方在于，丹佛市的服务和投入完全是市场化的，没有市政府或者州政府的补贴，也没有哪个组织去承担某项费用，所有的会议费用都是从参会者的注册费中列支的。

但是会议的主办方和丹佛市整个城市进行了一次谈判，而丹佛市也乐得通过会议进一步提高其影响和扩大“内需”。值得一提的是，作为美国中西部重要金融中心的丹佛市，其城市基础设施之好、管理之有序和待客理念之先进，颇值得国内城市学习。

对于作为基础设施代表的机场而言，丹佛拥有全美第五、全球第十大的国际机场，每年客运吞吐量近5000万人次，也是美联航和大陆航空公司（现已合并）的枢纽机场。又如，丹佛国际机场和丹佛市中心之间的单程出租车价格居然是计划性极强、固定的54.75美元！

再如，纵贯丹佛市市中心的16大街商业一条街，有每隔3分钟一班的电车供游客免费使用。此外，登顶后可以看到上百公里开外落基山脉的科罗拉多州议会大厦、美国四大造币厂之一的丹佛造币厂等这些免费项目，都为举办年会的这个城市填色不少。

三是绝无繁文缛节。即使是大腕学者，也要注册登记和缴费方能参会，一切费用均需自理，更没有机场接送之说了。所有的会议招待（包括诺奖获得者演讲午餐会）都要事先付费，然后凭收据入场。整个会议期间既没有领导讲话，也几乎没有摄影和摄像，因此，这是一次很单纯的学术会议，乍一看平淡无奇的会议组织工作，其实背后体现出的是简单和简约的理念。

三、中国的新一代学子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AEA年会上遇到了众多的中国参会者。大体说来，中国的参会者有三类：一是来招聘的国内高校的经济学院领导（包括少量校领导）；二是像我这样的本身在美国学习的访问学者（包括国内高校派来的访问学生）；三是在美国高校学习的中国博士生们，这也是中国人中最大的一个参会群体。

我这里所说的中国的新一代学子，既包括完完全全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的中国学生，他们通常已经在美国呆了5－6年甚至更长时间，也包括国内名校派来的访问学生，一般为期一年。

总的来说，国内名校派来的访问学生和在美国本土攻博的中国学生并无二致，他们共同的特点是经济学基本功扎实，对国际前沿追踪迅速，都有较强的本土问题意识（即使是在美国留学的学生，大多也选择中国问题作为他们博士论文的选题）。

当然，完全在美国读书的中国博士生们，毕业后会有更多的机会选择留在美国本土工作或者到全世界各地去实现他们心目中的理想。正如国内名校如北大、清华的博士生毕业后的市场机会是全中国一样，在美国读书的博士生们则在毕业后拥有在全球市场上的选择机会。

我也留心观察了一下这次年会的job fair，假如不是竞争在美国顶尖名校的工作机会（据说哈佛大学经济系今年只招聘一人），那么在美国各地高校或者各种研究和咨询机构的工作机会还是相当多的，甚至在欧洲国家也能找到相当多的就业机会。

至于工作起薪，美国高校助理教授大约在7万美元一年，而稀缺性较高的金融学博士则至少翻番。令人感到高兴的是，我在这次年会上还遇到了几位东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毕业的学生，其中一位已经刚刚从美国名校毕业，正在欧洲一家著名商学院工作，拿着价码不菲的年薪。

我也参加了留美中国学会举办的招待会暨国内高校招聘会，国内16家高校纷纷上台抛出各自的优惠政策，其中有的高校已经开出年薪40万人民币的价码，这足以让很多海外学子心动。

当然，客观地说，工资收入只是吸引海外学子的一个因素，对于和我交流、咨询过的很多海外学子而言，他们还关心国内高校的软环境和软政策，例如是否有足够多的数据库资料来做研究，是否有学术休假制度，是否有较多的到国外开会和交流的机会等。

我的合作导师，做过哥伦比亚大学经济系6年系主任的 Davis教授曾在年会后回到纽约的一次会见中问我，中国是否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出现一个和美国水平接轨的经济学系，正当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比较犹豫时，Davis教授很肯定地对我说，只要中国想建设这样一个系就可以，但是要有相应的战略和投入，而且他还用一个量化指标告诉我，要实现这一战略大约只需要5-6年。

我不知道Davis教授是如何测算出这个年限的，但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要实现这一宏伟目标美国邱博学院，邱斌：2011年美国经济学年会亲历记，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中国的新一代学子。

从美国回来已经两月有余，而参加经济学年会的种种情景还历历在目。我相信，随着中国经济学的进一步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中国学者参加美国经济学年会这一开放性极强的学术盛会。而且我甚至有理由猜测，当AEA年会已经不是中国经济学圈子里的谈资时，也就是中国经济学兴盛之日到来之时。

以经济散文传播经济学思想

美国邱博学院，疫情后的第一课｜后疫情经济的八大变格

承礼学院高净值企业家论坛

DAY 1

“后疫情经济的八大变革”

, June 6， 2020

自2020年以来，随着新冠疫情的爆发，全球经济遭遇重创，世界主要经济大国的数据几乎都出现了大幅下跌，人们再一次遭遇极其罕见的经济困局。

新冠疫情这只百年一遇的“黑天鹅”，让任何国家都不能独善其身，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经济重启。大疫面前美国邱博学院美国邱博学院，疫情后的第一课｜后疫情经济的八大变格，我们看到众志成城的团结与奋斗，也不得不承认中国经济因此而停摆。诸多企业迎来生存大考验，给2020年的经济发展蒙上层层灰影。

中国时间6月6日，承礼学院高净值企业家论坛在上海星河湾酒店如期举办！旨在引发中国企业家在时代步伐和疫情危机下的思考，用新的方法和理论开拓视野，迎接新挑战。

论坛合影

本次论坛由承礼学院、北美宾夕法尼亚商学院、美国丘博学院主办，博蒙特理工商学院、星河湾酒店协办。

《孙子兵法》里说：“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而取胜者，谓之神”。这次疫情，考验的不仅仅是每个人的免疫力，也是一个企业的免疫力。疫情之后，经济的变革为企业的生存发展带来哪些深远的影响？本次论坛特邀著名经济学家王德培教授为大家带来了《后疫情经济的八大变格》主题演讲。

“从世界发展的内在逻辑和大格局来看，当下的根本问题不在疫情，疫情仅仅是诱发了世界经济的问题和变化，并将加速百年一遇之大变局的演进”，王德培教授指出大变局体现在八个方面，从宏观形势、消费生活、科技前沿等为大家带来精彩的分享，引发了企业家们的深度思考。

著名经济学家王德培教授

王德培教授是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福卡智库首席经济学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知名大学客座教授，出版《第四次金融大爆炸》、《破解中国经济迷局》等20余册经济预测类书籍。

论坛现场

论坛嘉宾互动环节，现场踊跃，王德培教授针对企业家提出的问题进行了详细的解读，引发广泛的讨论。分享结束后，大家都意犹未尽，企业家们表示非常有收获。

嘉宾互动环节

下午，承礼学院的CEO皇甫骏也先生为企业家们讲述了承礼学院的创立初衷和使命，承礼所打造的海外游学课程和国内主题课程更多的进入到国际家族、国际名企、环球优势产学机构等内部，与拥有较多实践经验的大咖级企业家、家族掌门人、学者、政客、艺术家等面对面交流，建立联系与互动，聆听他们人生和事业的智慧，并且在民间文化交流层面展开研究与实践。

皇甫先生的分享引发企业家们诸多共鸣与思考，也加深了对承礼学院的了解，现场反响热烈。

承礼学院CEO皇甫骏也先生

论坛现场

本次论坛特设置企业家路演环节，为各行各业的优秀企业家提供从幕后走向台前、展示自我风采的机会。多家企业代表上台进行了精彩的创意路演，让企业的风采得到了集中展示，大家都表示非常有意义。

承礼学院高净值企业家论坛第一天到这里就结束了，企业家们经过一整天的思维碰撞，都收获满满。明天我们特邀复旦大学国际金融专家朱强教授为大家带来《全球金融异动分析与应对》精彩分享，让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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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视野 鼎商圈层

大成智慧 创新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