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校园风景,我和我的复旦 | 复旦“关键词”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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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复旦,留下不少“关键词”。行前,他特别关照小学生:到了县立初中校园后,先确认“复旦人”在哪里,然后再把东西送给他们。如今,“复旦人”已是复旦校园的骄傲。1952年高校院系调整,北京大学从东城沙滩搬迁至此,因此,北大燕园即为北大校园。复旦燕园,是校园中的一个花园,原来不属于复旦。两年前我拜访于成鲲先生时,谈起“南京路”,他感慨道:“现在看来,假如复旦校园内留一条河,那风景也是不错的!

复旦大学校园风景

燕园小红楼旧照

作者:张国伟,笔名“读史老张”,1978级历史学系校友

百年复旦,留下不少“关键词”。它们约定俗成、口口相传,流布甚广。信手点击这些“关键词”,追根溯源,即可在机巧谐谑下,偶得校史片段。今择其若干,抛砖引玉。

“复旦人”

在复旦早期文本中,似无“复旦人”一词。翻检校史回忆史料,倒有过一段“复旦人”的往事——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上海一批高校大学生乘火车赴南京,欲向国民政府请愿抗日,火车抵无锡后,遭国民党军警拦截,大批学生被关押在无锡各校校园内(复旦学生被关在无锡县立初中),又饥又渴。这时,一位无锡籍复旦校友挺身而出,组织当地小学生为复旦学生送水和食品。行前,他特别关照小学生:到了县立初中校园后,先确认“复旦人”在哪里,然后再把东西送给他们。一位名叫严重则的小学生吃力地背着一书包面包和一篮包子,避开警察,好不容易挨到一个教室门口,问门口一个学生模样的人:里面是不是“复旦的人”?那人随后向教室内大喊一声:“里面有没有复旦的同学?”里面人回答:“有震旦、大夏的,没有复旦。”到了第二个大教室门口,那人又大喊:“里面有没有复旦的?”这时,一下子就冲出来了四五个复旦学生……他们见到严重则,非常高兴,欢呼雀跃起来。据严重则事后回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一位复旦的同学,一面啃面包,一面摸摸我的头说:‘小弟弟,谢谢你,希望你将来也读复旦。’”“复旦人”,终于找到了!当年,严重则并不清楚,这些大学生要到南京去干什么,但在他幼小的心中,“复旦人”热情、团结而有尊严——后来他也考上了复旦,成了真正的“复旦人”。

这则回忆,是我寻找“复旦人”一词的副产品,也是“复旦人”的精神印记。“复旦人”的正式文本,大概出现在1946年6月。当时,抗战胜利不久,百废待兴。时任总务长、《复旦》校刊主编的何恭彦教授在《复旦》上发表了《“复旦人”应立即负起改良社会风尚责任》一文,正式定义了“复旦人”一词:“‘复旦人’者,系言与复旦有关系之人,其含义至广,即复旦开办至今四十一年中,凡曾在复旦执教任职及服役之员工,以及曾在复旦大中学各部肄业一学期之学生,吾人均以‘复旦人’称之。”他进而阐释,既为“复旦人”,就必须做到八个字:奉公、守法、节用、爱人。三个月后,在组织师生复员返沪的岗位上,何恭彦积劳成疾,猝然倒下,以身殉职,年仅48岁——他以生命践行了“复旦人”的定义。

“复旦人”一词,在上世纪80年代多有出现。当年有一个学生主办的油印刊物,名为《复旦人》,记得当年我还应约为《复旦人》写过一篇短文。1987年,复旦举行征集复旦新校歌活动,唐中以一首《复旦的光华》获一等奖,被选为复旦新校歌(1988-2005),歌词中的“你是复旦人,我是复旦人”,一度在校园里传唱。如今,“复旦人”已是复旦校园的骄傲。复旦校友会主办的刊物,也以《复旦人》命名。

“相辉”

“相辉”一词,与两位伟大的校长马相伯先生(1840-1939)和李登辉先生(1872-1947)有关。两位复旦老校长的名字中,即含有“相”“辉”二字,他们的丰功伟绩,“相映成辉”,早已刻在几代复旦人心上。

据考证,最早将马相伯与李登辉以“相辉”并称,是在西迁重庆北碚以后。1939年3月30日,《申报》和《文汇报》等各大报纸均以相同内容报道称:“复旦大学校长钱新之为纪念该校创办人马相伯先生及前任校长李登辉先生,特于本年马氏百龄寿辰之期,发起建筑纪念堂……该纪念堂之名称为‘相辉堂’,以含有相映成辉之意,闻一俟竣工,将邀请马、李二氏前往居住云。”当年11月,马相伯去世,李登辉也因健康原因难以赴川,原拟建的“相辉堂”终未落成(后来夏坝分别以“相伯图书馆”和“登辉堂”命名了新建筑),但“相辉”一词却已在夏坝深入人心。

1946年6月复旦复员返沪,实业家卢作孚先生倡议,利用夏坝校舍筹办新校,得到复旦校方认可。于是,定新校名为“相辉学院”、定校刊名为《相辉》。2018年夏,我去夏坝复旦校址探访,在校门对面的嘉陵江畔,发现一块石碑,上写“相辉渡口”。这个渡口,应该就是筑于1942年的复旦渡口,之所以命名为“相辉渡口”,估计也与相辉学院有关。1985年复旦校庆80周年前夕,“相辉”一词被重新提起:为了永久纪念马相伯、李登辉校长,400号大礼堂(原登辉堂)被改名为“相辉堂”。

由此可见,“相辉”一词渊源深厚,是百年复旦历史的代名词。

“小桥流水”

复旦大学校园风景

▲70年代燕园的小桥流水

“小桥流水”,狭义上指的是复旦燕园中的一景;广义上指的即是“燕园”。“小桥流水”具有悠久历史,在燕园尚未被命名前,就是私家花园里的标志性风景,当年的“小桥”尚有多处,“流水”也比今日丰沛。50年代初至80年代初,由于种种原因,“燕园”名字不再被提及,这块静谧的小花园便被学生戏称为“小桥流水”。

关于复旦“燕园”,还有值得注意之处,因为北大也有“燕园”,两者常容易混淆。实际上,区别还是很明显的:在读音上,北大“燕园”中的“燕”字,应念yān;而复旦“燕园”中的“燕”字,则应读yàn。

北大燕园,是整个北京大学主校园的统称,它原为燕京大学校园。燕京大学创办于1919年,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教会大学,司徒雷登是创办者之一,他长期担任燕京大学校长。学校取名“燕京”,说明创办者深谙中国传统文化。周朝时,今河北北部和辽宁南部为燕国。燕国中“燕”字读音,就是yān。新中国成立后,燕京大学被拆分。1952年高校院系调整,北京大学从东城沙滩搬迁至此,因此,北大燕园即为北大校园。

复旦燕园,是校园中的一个花园,原来不属于复旦。1920年,李登辉校长在江湾购地70亩,建起了复旦永久校基(今邯郸校区西部),校园东南侧紧挨着一座私家花园。这个私家花园没有名字,建于何时也不清楚,但据说属于王、谢两位富商。由于当年江湾地属远郊,荒无人烟,交通不便,这个私家花园建成后,内有“小桥流水”,还有一幢“小红楼”,平时少有人来,偶有佣工临时看守,复旦学生好奇,常在园外隔篱窥望。久而久之,即成为校园旁的一块“飞地”。1935年,李登辉校长购得这座花园产权,复旦校园由此扩大十余亩。他取义名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将其命名为“燕园”,因此,这个燕园的“燕”字,应读为“燕子”的yàn。

燕园归并复旦后,师生们多了一处休闲之地。80年代后,近于荒废的“小桥流水”被重新修葺,苏步青校长、朱东润教授分别题写了“燕园”二字,燕园焕发了生机。多少年来,“小桥流水”演绎过青春韵事,也见证过复旦历史。

“三村四庄”

“三村四庄”又称“复旦村庄”,是复旦由渝返沪时师生宿舍的统称。它们是:庐山村、徐汇村、嘉陵村、德庄、筑庄、淞庄和渝庄。分别寓意七个地名:庐山、徐家汇、嘉陵江、赫德路、贵阳、吴淞和重庆。现在,“三村四庄”为教工宿舍:庐山村为第一宿舍,徐汇村为第二宿舍,德庄为第三宿舍,嘉陵村为第四宿舍,筑庄为第五宿舍,淞庄为第六宿舍,渝庄为第七宿舍。

复旦大学校园风景

复旦大学德庄南楼

复旦大学校园风景

▲复旦大学淞庄筑庄远眺

初到复旦,一听“三村四庄”这个词,我就觉得好玩,想来当年复旦地处江湾,远离市区,又一度为宝山县所辖,自称“村庄”,有一点陶渊明式的田园自嘲。后来才发现,所谓“三村四庄”,具有丰富的历史内涵。复旦创办以来,一路筚路蓝缕,迁址多处,在各地留下过艰辛足迹:1905年,复旦公学诞生于吴淞,借海军提督行辕为校舍。1911年辛亥革命后,吴淞校舍被占,又借徐家汇李鸿章祠堂暂栖。1922年,复旦迁往江湾,总算有了永久校基。但好景不长,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日军进攻江湾,复旦被迫西迁。始在庐山立足,继则与大夏大学组成联合大学,抵达贵州。1938年3月,与大夏分开,到重庆建校,并在嘉陵江畔的夏坝建起新校园。与此同时,李登辉校长在赫德路(今常德路)开设上海补习部,坚持办学……这些地名,构成了“三村四庄”的命名依据。

复旦大学校园风景

复旦大学嘉陵村教授宿舍

复旦大学校园风景

复旦大学庐山村教授宿舍

1946年夏复旦从重庆复员返沪后,原江湾校园南侧的日本兵营和宿舍被划归复旦。校方将其改造成师生宿舍,并以“三村四庄”命名。“庐山村”“嘉陵村”“德庄”“淞庄”等等,朗朗上口,好听又好记,在老一辈复旦人回忆录中,频频出现。上海解放后,可能为了要与“旧复旦”切割,复旦不少地名、楼名都被改名,不少以阿拉伯数字替代——从此,“三村四庄”名称不复存在。今天,人们依然怀念那被替代的名称,许多复旦子弟一直以自己是“复旦村民”而自豪,还经常举行“复旦村民联谊活动”。

现在看来,“三村四庄”的名字极具美感,它带给人们的,不是单一的地址,而是对一所百年名校足迹的回望。

“南京路”

南京路是上海的大马路,十里长街,繁华且热闹。在复旦,也有过一条大马路,它就是今天的光华大道,别称“南京路”。为什么称它是“南京路”呢?因为它是当年复旦校园东西向最长的大道,全长近800米,且热闹喧哗,每当上课时复旦大学校园风景,学生人流即由东(宿舍楼)向西(教学楼)行进;下课了,人们又由西向东,涌向宿舍与食堂……上海南京路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商店,复旦“南京路”两侧则有专栏和墙报,内容五花八门,每天吸引着不少读者。当年没有电脑、手机,更没有互联网,复旦最新要闻、娱乐八卦以及诗歌、小说,主要出现在“南京路”上。

“南京路”建成与新建学生宿舍有关。复旦学生宿舍原在校园南侧的德庄和淞庄。每次上下课,学生们要穿过邯郸路,人流浩浩荡荡,摩肩接踵。由于邯郸路是市政道路,来往车辆众多,而国权路一带也未设交通信号灯,学生穿越马路非常危险。有鉴于此,陈望道校长建议,新建学生宿舍楼应建于校区东侧(那时还是大块农田和荒地)。1955年起,新的学生宿舍楼在校区东部建成,学生从德庄、淞庄搬迁至此,从此,上下课避免了穿越邯郸路的危险。但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当时复旦教学楼主要在600号子彬院、200号简公堂一带,新建的教学楼(第一教学楼)也在校园西部,从新建宿舍楼到教学楼有很长距离,而且,当年这一带都是水沟和田埂,绕行不便。为此,学校决定,从宿舍楼到教学楼开拓一条东西向直道,这就是“南京路”的由来。

“南京路”开拓并不容易。当年这里是一条小河,还有弯弯曲曲的沟渠和农田,于是学校发动师生进行义务劳动,填埋河道、铺设煤渣。据曾参与填埋河道的于成鲲先生告诉我,他当年是班级的劳动队长,为了填河,大家都开展劳动竞赛,“扁担不知挑坏了多少根!”经过一年多努力,“南京路”终于建成,最初是煤屑路复旦大学校园风景,后来铺上了柏油。这条“南京路”,历经复旦的晦暗与光华。

两年前我拜访于成鲲先生时,谈起“南京路”,他感慨道:“现在看来,假如复旦校园内留一条河,那风景也是不错的!”这让我想起华师大校园里的丽娃河……唉,假如那条河还在,还会有“南京路”吗?

“本北高速”

“南京路”没有正式命名过,它只是学生为它起的绰号。讲到“绰号”,自然让我想到近年来复旦的另一条大马路——“本北高速”。它虽然没有正式命名,但打开百度,搜索“本北高速”,居然会出现地图链接,这让我有点吃惊。

“本北高速”是怎样叫出来的,不得而知。但显然是校本部北侧快速道路的别称(另有一说为“由校本部直通北区”)。它也是东西向直道,与“南京路”(光华大道)平行,但远比后者长,约1000多米。因为地处邯郸校区北侧,人流不多,学生骑自行车一路畅行,遂有“高速”之称。

这里原本没有路。陆谷孙先生说,50年代这里一片荒蛮,“偶尔传来几声苍凉的火车汽笛声”。我读书的80年代,那条铁路还在,火车却难看见。铁路旁是一条小河,名为“界泓浜”,它是虬江支流,属于江湾的一湾。后来,界泓浜发臭变黑,时有异味扑鼻,有关部门想出一个办法,将它引入地下。于是,界泓浜盖上了“盖子”,铺上了柏油,从此异味不再,河流风光自然也就见不到了。今天的“本北高速”,就在界泓浜旁。小时候就听说过一个常识,火车铁路常常设在河岸边上,是因为河道地势平坦。“本北高速”也一样,它是界泓浜的堤岸,宽阔、平坦,所以可以一往无前。

不久前听说,界泓浜和走马塘将要“开盖”了,还它们原来的河流面貌——在复旦,没有青山,绿水自然不能错过。到了那一天,“本北高速”旁,一定会有柳暗花明、翠堤春晓的水岸风景,那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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