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的学费，日本留学中介“小莺出国”遇资金问题，学费难退！沪蓉分公司已关

今年10月初，日本留学中介机构“小莺出国”遭合作伙伴解约，陷入经营危机，无法向学员继续提供教学服务。其母公司自称遇到资金问题，无法办理退款业务。上百名学员的学费被拖欠，欠款金额达百万元。有学员称“交了5.5万学费，一节课没上”。

截至目前，小莺出国官方发布渠道均未对此事进行公开回应，在一份面向学员公布的退款文件中，校方表示会积极处理，并提案“分期还款”。不过也有学员质疑这是在“拖延时间”。

目前，小莺出国在成都、上海两地的分公司均已关闭，不少学员的课程顾问也处于辞职或失联状态。但是小莺出国并没有“停摆”，其对外招生业务依旧进行中。今年11月初，也有学员发现，小莺出国的母公司疑似设立了新的留学品牌。

交了5.5万一节课没上，校方退款一拖再拖

李佳大学毕业后在成都工作，但她一直有个日本留学梦。今年9月19日，她找到一家名为“小莺出国”的留学服务机构咨询赴日读研问题。

李佳与小莺出国签订的留学中介协议。

在小莺出国成都分公司，店内销售人员告诉她，小莺出国提供“直考模式”，学员无需出国就可参加日本当地私塾的录播、直播网课学习，并享受多项跨国报考服务。如果一切顺利，最快可在2019年夏天参加日本研究生入学考试。

双方签订的服务协议显示，当天李佳共支付学费5.5万元，购买课程为“修士直考经营学TOP30保录班”。依据合同，李佳在专业课之外，还可享受“日本大学名校真题精讲”、“面试一对一辅导”等累计7项服务。

签约后，忙于工作的李佳并没有立即开始上课。10天后，她却被告知“公司遇到了经营危机，课程估计上不了”。

原来，9月30日，小莺出国的日本合作机构对外宣布，“因商业纠纷，即日起双方解除合作。”这意味着小莺出国的学员无法继续享受日方教育资源，无法按合同完成学业。10月2日，小莺出国公司向学员公布了解决办法，并表示对意向退款的学员开展“未上课程清算、退款协议签订、统计退费”等工作。

依照解决方案，“一节课没上”的李佳应拿到5.5万元的学费退款。不过，这笔钱迟迟未能到账。李佳告诉南都记者，国庆节期间，小莺校方建了一个退款微信群，并派出一名工作人员处理此事，期间也确实有一批学员拿到了部分退款。

10月初，小莺出国公布学员退款方案。

不过，从10月31日起，小莺出国多地分公司陆续停业关门，表示因“遇到资金问题”，而不再受理退款业务。一位学员出示的聊天记录显示，他向小莺出国负责人陈某咨询退款事项，而陈某让学员去找签约时的销售人员，还表示“需要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告诉你。”实际上，该销售人员早已离职。

这笔中介费是李佳工作后自己攒的。依照原计划，她2019年夏季参加入学考试，2020年正式入学，中间还有时间攒在日读书的生活费与学费。“现在如果拿不到退款，我只能推迟入学，或者借钱去读语言学校了。”

如今，退款方案已公布四十余天，李佳所在的“退款群”里仍有上百名学员没收到或收到部分学费，学员的拖欠总金额在百万元之上。

1对1辅导1000元/时，有学员反馈教学质量“被夸大”

公开资料显示出国的学费，小莺出国是远英出国留学服务有限公司（简称“远英公司”）旗下的留学品牌，主要为中国学员提供日本本科或研究生留学中介服务。2018上半年，远英公司在上海、成都、苏州等地均设立了分公司。

据学员介绍，小莺出国为学员提供“修士直考”和“保录班”服务，宣称“不读语言学校、不读硕士预科、签约保录日本TOP10大学”。这种模式省去了赴日读研前的预科班、语言学校环节，省时间又省钱，受到不少有语言基础的同学的欢迎。

出国留学费用明码标价。

不过，南都记者注意到，小莺出国的中介费并不便宜。在小莺出国公示的《项目费用计算标准》中，列出了14项课程服务。学员享受的服务与学费挂钩，服务均明码标价，价格不低。比如，附属录播课程19800元、基础直播课程35000元、日本TOP30名校MARCH保录课程20000元。而且，学员心仪的学校排名越靠前，相应的校内考培训费也越高。排名TOP20、TOP10、TOP5的日本大学，其培训费也分为三个等级，分别是1.2万元、1.5万元、2万元。而1对1面试辅导的咨询费更是到了1000元/小时。

而且，有学员告诉南都记者，实际体验了培训后发现这些服务“物无所值”，存在名不副实、教学质量参差不齐等问题。今年2月，来自上海的方之宇与远英公司签订了价值99800元的留学服务协议。其中承诺提供“TOP20名校真题与面试特别对策”、“面试一对一辅导”等服务项目。到了今年7月，临近考试的他发现课程资料也没有事先宣传的那么完善，比如真题讲解部分只有两所大学。10月下旬，远英公司公布退款方案后，方之宇也提交了未享受服务的退款申请，并收到了协议解除的扫描件。不过，至今也未收到协议约定的退款。

公司提案称“分期退款”，仍在招生

目前，小莺出国的各个公司官方发布渠道均未对此事进行公开回应。不过，11月20日，在微信退款群里，校方曾公布了一份退款进度文件。其中显示，截至2018年11月13日，小莺出国已有77名学员完成退款，87名学员转班继续上课尚有114名学员进行转班退差价、或退款手续。

11月20日，远英留学公布最新退款方案。

关于后续还款工作，小莺出国提出了“分期退款”的建议，即每月定时偿还退款总金额的固定配额，共八期，从2018年11月开始，2019年6月还清。比如，11月30日（含）之前退还的首期还款将是总还款额的5%，而每个学员也将相应收到个人总还款额的5%。

不过李佳并不同意这个方案。她觉得“这个方案拖的时间太漫长了，中间变数太多。而且每月能拿到的还款额也是杯水车薪。”

目前，远英公司在成都、上海两地的分公司已关闭，不少学员的课程顾问也处于辞职或失联状态。不过，小莺出国的招生业务并没有完全停止。

11月21日，南都记者以学员身份致电小莺出国招生热线电话，其工作人员明确表示，公司尚在运营中，对意向学员正常招生。不过，当记者表明身份，希望就退款事宜进行核实咨询时，对方没有接受采访。

与此同时，有学员发现，远英公司疑似设立了新的留学品牌。

远英留学疑似开设留学新品牌。

在智联、猎聘、拉勾网等多个招聘平台上，远英公司的Logo显示为“馒头留学”，而文字招聘信息中依然保留着原品牌“小莺出国”字样。目前，这家宣称“靠谱新留学”的留学新品牌已开设了官方网站、微信、微博等社交账号，并从11月14日起开始连续发文运营。不过，馒头留学的官微显示，其母公司为“苏州曼投因私出入境咨询服务有限公司”。目前，尚无确切证据证明“馒头留学”为远英公司的新设品牌。

律师：延期退款没有法律依据

“学员退款难”事件发生后，远英公司的学员和家长曾向当地派出所报案。11月21日，有学员致电上海市徐汇区枫林路派出所咨询案件进展。接线人员回复称，经警方调查，远英公司与学员的“退款纠纷案”并不构成合同诈骗。建议学员凭借合同向法院诉讼出国的学费，进而拿回被拖欠的学费。

依据《合同法》，当事人一方不履行合同义务或者履行合同义务不符合约定的，应当承担继续履行、采取补救措施或者赔偿损失等违约责任。浙江金道律师事务所彭益鸿表示，目前，该教育公司无法按原合同规定履约，签约学员有权解除合同，并要求退款和赔偿。

该教育公司因自身原因出现经营危机。但由此对学员提出的“延期退款”要求并没有法律依据。“延期退款方案需得到学员同意，而且学员有权提出加计利息。”

对于该公司疑似推出的教育新品牌，彭益鸿认为，如果新品牌属于新设公司，且与原公司均为独立法人，学员不能向新公司主张退款。不过，如果有确切依据证明“原公司股东滥用公司法人独立地位和股东有限责任来逃避债务”，学员可要求原公司股东承担连带责任。

（李佳、方之宇为化名）

采写：南都记者 毛淑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