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出国留学，保定故事（134）留法勤工俭学纪念馆

一百多年前的中国，封建王朝覆灭，新文化运动兴起，思潮涌动，广大的爱国青年人，有理想的青年人，渴望学习渴求知识，去建设国家。而选择出国留学在异国他乡学习新知识和探寻真理，想改变落后的祖国。当时，亚洲的日本自明治维新后，开始由封建社会走向资本主义社会，各方面发展都优于我国。

庚子赔款后，很多国家都用庚赔在中国办教堂，办医院，学校，办慈善事业，甚致让中国学生留学。法国则在其中，因此，出现了到法国留学热潮。当时，相较于英美而言，法国等欧陆国家学费较低，加之已有华工在法国“工余求学”的成功经验，因而留法勤工俭学吸引了众多中国的青年学生，尤其是家庭条件一般的青年。法国庚款的拨支零星分散，对教育文化事业的资助谈不上有多大绩效，但由于蔡元培、李石曾、吴玉章等人倡导留法勤工俭学，并利用法庚款建立了北京中法大学及中法大学海外部（又称里昂中法大学），因而在中国近现代留学运动中具有特殊意义。

据史书记载：庚子赔款，法国庚款的数额也非常巨大，占总数的15.75%，排在第三位。可是，法国在同北洋政府谈判时软硬兼施、大耍花招，逼迫北洋政府允诺将“退款”转用于已歇业的中法实业银行，使之重新复业，美其名曰“救济款”。还达成所谓的“谅解”，即“救济额”不得超过对法庚款“未经付清之数”。这样一来，“退款”便名存实亡了。法国从中国收到借期所付庚款，转手作“退”状，实际如数去“救济”那家银行了。这样做，自然是糊弄中国人，于是引起公愤。法方为缓和矛盾，答应每年再从“救济款”中提取100万法郎（约合美金20万元）用于中法间教育与慈善事业。这样从1925年起，年拨美金20万元，1931年后增至25万元，一直持续到1947年终止。

从1919年3月第一批有组织的学生赴法到1920年2月保定出国留学，短短一年之内，竟有20批1700多人赴法勤工俭学，这在留学史上殊为罕见。里昂中法大学还培养了陈毅元帅。

当时中法两国的有识之士发起成立了华法教育会和留法勤工俭学会，着手组织赴法勤工俭学活动。为了青年学生能更好地融入法国工作和学习，赴法之前在国内需要学习基础法文课程和简单的工艺知识等，这样就需要开办留法预备学校。

一九一五年六月，法国巴黎豆腐公司的高阳籍工人，提出“勤于工作，俭以求学”的口号，受此影响，旅居法国的蔡元培等人在巴黎发起成立了“留法勤工俭学会”。为使留法青年出国前接受必要的技能培训，一九一七年夏，经当时国民政府教育部批准，李石曾、段宗林在高阳县布里村创办了中国第一所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即“布里留法勤工俭学工艺学校”，主要教授法语、国文并进行工艺实践。当年九月，毛泽东、蔡和森等人专程到保定迎接前来报到的三十多名湖南籍学生，蔡和森担任“南方班”班主任兼国文教员。

该校先后招收学生二百余名，其中赴法成行的七十三名，培养了颜昌颐、向警予、马致远、何长工、王守义、唐灵运等一大批杰出人物。

当时，最早的留法预备机构就是1917年开办的保定高阳布里村布里留法工艺学校和保定育德中学留法高等工艺预备班，之后在两地经验的基础上，全国一共开办了十几所留法预备班（校），也使得保定成为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的发祥地。其实，保定不止这两处留法预备班，今天河北农大的前身直隶公立农业专门学校也曾于1920年开办留法预备班，教授法语和养蚕缫丝以及农业知识。小小的保定居然有三地留法预备班，真可谓是当年留法重镇与发祥地。

民国初年，直隶省城已经完全迁至天津，保定不再是省城。即便如此，保定的城市地位依然不容小视，保定仍然是区域商贸集散中心，作为传统的商业中心地位不曾减弱；也是军事重镇，是北洋大军阀曹锟的大本营和陆军军官学校的所在地。

保定更是文教重镇，享有“学生城”的美誉，拥有多所中高等学校。保定一直有文教传统，莲池书院“可称清末全国书院之冠”，培养了中国最后一个状元刘春霖。民国初年的保定不仅有赫赫有名的保定陆军军官学校，还有直隶公立农业专门学校、直隶公立医学专门学校、直隶高等师范学堂、直隶第二师范学堂、私立育德中学、私立同仁中学、保定公立中学等大中学校。这样优秀的文教传统和城市文化底蕴为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发祥提供了有利条件。

如果说保定的文教优势是地利，那么几位保定籍仁人志士的具体工作则是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发祥于保定的人和因素，也是历史的巧合。

保定高阳籍李石曾是这场留法运动的最早和最直接推动者，其早年留学法国，学习生物和哲学，对大豆颇有研究，并在法国开办豆腐工厂，提出勤工俭学思想。他创立华法教育会和留法勤工俭学会推动全国的留法勤工俭学运动。

1917年，李石曾与同乡好友段子均商定在段的家乡高阳布里村创办留法工艺学校，从此有了第一所留法预备学校，这可以说是历史的巧合。更加巧合的是，同样是保定高阳人的保定育德中学校长王国光支持留法勤工俭学，于是邀请李石曾等人来育德宣传留法勤工俭学，这样也就诞生了育德中学留法高等工艺预备班。育德中学留法班的工艺教师也是一位保定籍人士，那便是保定完县的刘仙洲，其中学毕业于育德中学，大学毕业于香港大学。

从布里村和育德中学发起的轰轰烈烈的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不仅有青年学到科学文化知识，归来报效祖国，更有青年接受先进思想，走上革命道路，成长为革命者乃至后来的建设者。

育德中学始建于1905年。1907年由孙中山好友陈幼云及12名同盟会员一起将保定西关讷公祠小学拓展为育德中学。从此，育德中学即成为华北同盟会的活动中心，也是培养革命新人的基地。1923年，育德中学成立了保定第一个党支部，成为保定党组织的发祥地。在100多年的办学历程中，形成了深厚的红色文化底蕴，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培养了大批革命志士和优秀人才。

1917年，王国光校长创办了留法勤工俭学高级预备班。为广大爱国青年寻求救国救民的真理开辟了新的途径，老一代革命家李维汉、李富春、张昆弟等曾在此就读。1919年9月，刘少奇来到保定育德中学就读留法勤工俭学高级预备班。在这里，他接触到《新青年》、《每周评论》等进步刊物，思想上发生了很大转变。尤其是李大钊的《我的马克思主义观》一文对其走上革命道路产生了重要影响。

说起留法勤工俭学运动，大家都会想到100多年前周恩来、邓小平等革命先辈漂洋过海寻找真理的故事，但是为什么要将馆址选在保定呢？这就要从运动的主要倡导者、组织者–李石曾开始说起。李石曾，祖籍河北高阳，1902年赴法留学，学习农学。回国后，与蔡元培、吴玉章等发起了留法勤工俭学，先后在高阳县布里村设立了“布里留法工艺学校”，保定育德中学附设了“留法高等工艺预备班”。由此，轰轰烈烈的留法勤工俭学运动从保定地区开始发展成为影响全国有志青年的赴法热潮。

1951年夏天，在中南海木工房里，时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的刘少奇推着木工刨子，正在参加义务劳动。娴熟的动作，引来人们极大的好奇心。当时意犹未尽的刘少奇说道：“我这技术还是在保定育德中学时学的”。

七年后的1958年5月30日，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刘少奇回忆道：“我青年时在保定育德中学上过一年的半工半读，上午上四小时课，下午做四小时工，书也读了，身体也很好，还能赚钱了……一年的半工半读，我们学习了打铁、翻砂、车床工、模型工等工种，还学了一门法文。现在清华大学的刘仙洲副校长，那个时候就教我们机械学”。

刘少奇主席所说的刘仙洲，保定顺平人，育德中学学生。1918年从香港大学机械工程系毕业后，放弃高薪工作，不计报酬地回母校任教，担任留法预备班教师，主要教授机械制图和机械学等课程。在教学中，刘仙洲老师非常注重理论和实践、动脑和动手相结合，他自编了适合学生特点的机械学、内燃机等讲义，还倡导创办了育德中学铁工厂，他这种“在学校求理论，在工厂求实验”的教育方法，使学生们受益匪浅。1920年6月，刘少奇从留法预备班毕业了，由于多种原因他未能赴法保定出国留学，而是在十月革命的感召下，于1921年到苏俄学习，并从此走上了革命道路。以后革命的考验，成为无产阶革命家，共和国的领导人。

刘仙洲老师也在1921年8月留法预备班结束后去了北洋大学教书，后来又去东北大学和清华大学任教，并受聘为清华大学副校长，为中国著名的机械工程学家、教育家，中科院院士。

虽然刘少奇在育德中学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是留法预备班的这段生活，却对他有着非常深刻的影响，特别是刘仙洲老师的学识和人品，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为了使“布里留法勤工俭学工艺学校”，这些文物传承下去，一九五0年，由在北京做工的布里籍义士捐款重修。一九八0年，河北省政府出资落架重修。二00六年被命名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为了将这批珍贵的文物史料永久保存并展示出来。1983年，经中共中央书记处批准，在保定育德中学旧址建立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纪念馆。由此，这座建在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策源地保定，设在留法预备班育德中学旧址上的纪念馆得以诞生和发展，成为全国唯一收藏、研究、展示、宣传留法勤工俭学运动的文物、文献和史料的专题纪念场馆。